溫玉沉深深歎了口氣,他總算沒白費精力,這徒弟終於與自己熟絡起來了。
“偏了。”
劍刃利落斬斷飄下的落葉,分割出不遠處手握折扇的紅衣“仙人”,這“仙人”正饒有興致的盯著他瞧。
“弟子見過師尊。”
溫玉沉頷首示意他不必行禮,幾步走到他身後,握著他的手腕,調整方向:“劍在你手,隨你而動。”
他微微俯身,視線與華清棠齊平:“打哪?”
華清棠從未被近身教導過,此刻渾身僵硬著,良久才低聲回他:“…楓葉。”
溫玉沉“嗯”了一聲,劍刃極快的劃過風中飄散的豔紅的楓葉,他的呼吸聲和劍刃穿透風的聲響貼在華清棠耳邊。
華清棠甚至能感覺到他的心跳。
又或許不是他的心跳,而是華清棠自己的,隻是華清棠有些分辨不清了。
滿天的楓葉碎落了一地,溫玉沉鬆了手,劍刃仍有餘震,他手上還殘留著溫玉沉的體溫,分明是有些涼的,但他卻覺得那地方像是被燙了似的。
溫玉沉穿著大紅的衣裳,站在火紅色的楓葉中似乎也不是那麼乍眼,反倒是華清棠,一身白衣如雪,劍隨身動,翩若驚鴻,婉若遊龍。
華清棠的劍術進步的還算挺快,大概是因為自打病好後溫玉沉日日來糾正他的錯誤,讓他不光有上輩子摸索總結出的經驗,還有溫玉沉一對一的專人指導,可謂是“一步登天”。
距離係統所說的幾日後已經過了一大半,溫玉沉算了算日子,大概明日就要動身。
簡單的收拾了幾下銀兩又叫華清棠收拾一些衣物,省得他潔疾犯了到時候彆扭著。
“此行曆練有五人,分彆由…”
陸常尚未說完話,便被遠處傳音打斷。
“慢著。”
溫玉沉不疾不徐,徑直走到主位上,嫻熟的坐了下去,華清棠則站在他身側,與他一樣穿了一身顯眼的紅衣,他單手握著佩劍,腰間掛著的龍紋玉佩跟著他的步伐微微晃動,他的眼神與溫玉沉如出一轍。
“再添上一人。”
陸常在原地不敢動彈,擅自更改曆練名單是會被罰跪且抽取修為的,但他也不敢拒絕溫玉沉,溫玉沉生起氣來不比這懲罰好到哪去。
被逼無奈的陸常隻能原地裝死。
好在幾位掌門在聽到溫玉沉又“鬨事”了便連忙趕了過來,他們本就對溫玉沉沒什麼好感,這回更是不滿於溫玉沉不跟他們商量將他們視若無物的舉動。
“朝淩,擅自更改曆練名冊是何罰你是清楚的。”
徐佞還是老樣子,公事公辦,一上來就是拿規矩壓他。
溫玉沉聳聳肩:“本尊自然知道,但本尊記得這曆練是按照弟子實際水平所排的順序。”
他斜眼睨了那五個弟子:“他們之中有誰打得過華清棠麼?”
徐佞被噎的說不出話,程慊頂了上來:“但此次名冊已經定了,朝淩你不與我們商議就擅自修改是不是有些不合情理了。”
溫玉沉反問:“你們幾個私自定下名冊便合理了?你們何時來找過本尊商議?怎麼,到了本尊這便是不合情理了?”
“程慊你說的什麼瘋話?”
溫玉沉向來不給人留什麼情麵,不屑的掃視了一圈下頭的人:“不去可以,你們跟本尊打。”
他看了看來的幾個掌門,隨後目移到他們徒弟身上:“他們跟華清棠打。”
“贏了我們二人,此事作罷,輸了便讓本尊同去。”
這哪裡是選擇題,分明是單方麵碾壓了,溫玉沉就是仗著這幾人修為不如自己,無所畏懼,華清棠又分成了天係,加之近幾日劍術練的精湛,根本不怕他們。
程慊咬牙切齒:“你這是欺人太甚。”
溫玉沉出言譏諷:“技不如人罷了,何須找借口為自己尋回顏麵。”
餘下幾人則是有些後悔,本來直接答應隻去華清棠一個,這回倒好,溫玉沉也要去了,他們幾個還沒商量好誰帶隊就被溫玉沉這廝搶了先。
“不比便是認輸,諸位要認輸麼?”
良久無人應戰,最後是徐佞甩袖離開,其他幾位也陸陸續續的走了,陸常知道這是默許了更改名冊,也不再擔驚受怕,見溫玉沉眼神示意他繼續後便翻開名冊念道。
“此次曆練共六人。”
“由朝淩仙尊領隊,其餘弟子為程掌門之徒沐少卿。”
聞言,沐少卿向前一步,行了禮。
“徐掌門之徒邵餘、薛齊、錢掌門之徒沈傅、韓掌門之徒薑陶。”
“朝淩仙尊之徒——”
“華清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