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飛點頭,悠悠道“要不是因為這,我也犯不著抓破臉非要留她不可”
夏天也點頭,“是有些怪”隨手又奪過策劃書,一邊朝門口走去,一邊說“我拿去
研究研究,下午派人送過來。”
麥飛以為他走了,沒想到他卻又從門外探進頭來,一臉的幸災樂禍“我記得,那個
郭不是你老婆的閨蜜嗎?”點點頭,夏天繼續壞笑“我看,你有的受了”
鐘夕桐又去找過笑笑兩次。第一次時卻聽說她去了明湖。後來,也就是第二次,鐘
夕桐找到經濟娛樂部,卻被老麥氣衝衝的告知她轉調到了新聞調查部。鐘夕桐頗感詫異,印象裡記得她說
過對新聞是不敢興趣的。
老麥雖然不滿,還是幫鐘夕桐打電話詢問了。“新聞部說她外出采訪去了”
鐘夕桐“嗯”了聲,想了想又說“那我去現場找她好了”
老麥卻表示反對,“你去了也不見得會碰的見”。擺手示意他做好。
鐘夕桐心裡有些奇怪,卻還是照做了。
老麥遞了杯藍山給他,自己也端著杯子坐在了鐘夕桐的對麵。
鐘夕桐的麵色並不好,老麥看得出。鐘夕桐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老麥也慢慢打量他
。一時間,氣氛有些凝滯。過了半天,老麥清清喉嚨“本來你們之間的事,我是不該插手的。可,我看著
她這些日子來一天天經受煎熬,我不忍。”頓了頓,老麥接著說“她過得很辛苦,我想你過得也並不好。
”
鐘夕桐麵色一沉,側過臉看到缸裡的金魚,睜著鼓鼓的眼,腮片一下一下劇烈的翕動
,努力的汲取著氧氣。心中突然感到一陣刺痛,鐘夕桐感到有些喘息不暢。
鐘夕桐最後還是沒能去找她。他反複咀嚼著麥飛最後說的話“我不希望你再傷害她,
她為了你曆儘千山萬水,最後卻還是傷透了心。”自己是真的刺痛了她,才讓她下定決心離開的吧!
在這之前,鐘夕桐從沒想過有一天她竟會離開自己。是自己太過自信,還是他那一劍
實在是把她傷的太深?
這些日子,鐘夕桐的確也過得很痛苦。他承認自己從來就沒忘記過寒子,可他確實也
沒想過要放棄笑笑。兩年了,他已經熟悉了她的歡笑,熟悉了有她在的日子。
那天他回家發現她帶走了所有和她相關的一切,他竟不敢想象沒有她的屋子,自己該
怎麼住,沒有她在的日子,自己該怎麼去過活?他竟覺得每一分每一秒都那麼的難熬,撲在她睡過的床上
,嗅著她殘留的氣息,他感到窒息。
一直知道她是勇敢的,不然,她不會到美國找到自己然後大膽的表白。現在才知道,
她在分手上,也是這麼的果敢,這麼的決絕。那天,她甩開自己的手,毅然轉身的瞬間,鐘夕桐就知道自
己是絕難再挽回她了。
她其實一早就有所察覺了吧!鐘夕桐苦笑,想起她微微皺起的眉,原來她那是在不安,
自己還一直當成她是在跟自己撒嬌使小性子。這時候才恍然明白過來,出事前一晚她那異常的舉動是為了
什麼,她抱得自己那樣的緊,是怕失去嗎?鐘夕桐突然感到些欣慰,畢竟她是愛自己的。可,自己呢,自
己是怎麼回報她的,自己真的愛她嗎?鐘夕桐搖搖頭,他並不敢確定。她出現在美國,站到自己麵前的時
候,鐘夕桐是意外的。他記得自己跟她並沒有過多的接觸,隻是依稀記得她是寒子的好友,也僅此而已。
當她坦承愛他的時候,鐘夕桐也隻把它當做玩笑。可顯然的,意外的,她卻是認真的。她默默的陪著他在
美國待了三個月。鐘夕桐記起三個月後她望著自己的那雙寫滿期盼的眼神,她說“接受我就抱住我,不然
,你就什麼也彆說,轉身離開。”
鐘夕桐每每想起就覺得好笑,這種感覺一直持續了兩年。他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就跟她回
了國,現在想起,鐘夕桐依舊隻是覺得不可思議。是因為她身上有寒子的影子,或許吧!鐘夕桐暗自苦笑
,或許自己真的把她當作了替身。
那時,寒子離開的很突然。鐘夕桐直至今日都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導致她突然放棄自己選擇
去了日本。所以,突然見到和自己心儀的對象相關的人,而那個人又口口稱愛自己時,鐘夕桐的心還是動
搖了。
鐘夕桐回想著往日的一幕幕,心情卻倍加沉重。他突然感到自己是那麼的齷齪,原來自己
竟是一直這麼想的。巨大的愧疚感籠罩著他的心,也慢慢充斥著他的思想。
鐘夕桐素來是不喜去酒吧買醉的。而今天,看見那赫然的而立的牌子的刹那,他卻突然感
到些痛快,毫不猶豫的,就走了進去。
他叫了慢慢一桌的酒,獨自一人,一杯杯,往自己的喉嚨裡狠勁的灌。都說獨自飲酒最易
醉,鐘夕桐卻想那純粹放屁。恰巧有個渾身妖氣的女子上前搭訕,鐘夕桐很大方的邀請她共飲。
酒到三尋,鐘夕桐有了些醉意,說話也不穩了,那女孩子也怕他真的醉了,搖著他嬌聲道
”你彆喝了,再喝就醉了”鐘夕桐卻不顧,一把推開她,仍大口大口灌著。他覺得心裡有股子悶氣,直擾
的他透不過氣,每咽下一口,心裡的火就被澆滅一點,他也覺得好受些,可,隻要一停,那股火卻又竄的
更盛了,攪得他的心更痛,更難忍。怎麼辦?他追問自己,於是,不停的,一直喝,他想著,就這樣死了
,或許也好。
邊上的人都以奇異的目光打量著他,邊上勸酒的妖氣女子終於不煩了,咒罵一聲就離開了。
最後,鐘夕桐還是酩酊大醉了。妖氣女子,畢竟初出茅廬,年輕氣盛,心也善些,看他這
樣,終是不忍。走過去,叫他,歎口氣,他已經喝得不省人事了,任她怎麼叫怎麼喊,他卻一點反應也沒
。
微微有些慌神,女子剛到酒吧工作不久,並沒遇到這情況,十六歲的豆蔻年齡,處事畢竟
太少。
摸索了半天,女子找到他的手機開始翻看著,翻到電話薄裡赫然出現“做飯婆”的字時,
女子幽幽鬆了口氣,想來該是和他有親密關係的人,於是就打給了笑笑。
笑笑接到電話,著實吃了一驚。愣了半天,才回過神來。鐘夕桐向來是不會主動聯係她的
。
果不其然的,那頭傳來的卻是一個年輕女孩子嬌柔的嗓音。笑笑心一沉,半天沒說話。
那頭的女子卻不知怎麼回事,倍感焦急喊“大哥他喝醉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你是她女
朋友吧!趕快來把他帶回家吧!”
笑笑奧了一聲,這才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他喝了酒,還醉了。怎麼回事?他不是滴酒不
沾的嗎?笑笑不由有些擔心。心裡卻懊惱著自己究竟要不要管。她曾下定決心不想再和他有什麼交集。
笑笑問明白了地點,就匆忙出了門。
他是真的醉了,笑笑從沒見過那個樣子的他,臉脹的通紅,身上全是嘔吐的汙穢雜物。
笑笑還是感到些痛心。他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會這麼頹唐?
不,自己不能再這麼心軟了,笑笑硬了硬心,走上前。
他嘴裡念念有詞說著些什麼,笑笑怔了怔,卻沒去深究。不在意的努力忽視著。
小姑娘和她一起把鐘夕桐扶到車上。小姑娘顯然也累壞了,胸脯劇烈的起伏著,呼了口氣
,衝笑笑招招手就轉身回了酒吧。
笑笑看著她,沒多在意。轉身也鑽進了出租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