餃子 你倆……怎麼不吃啊?……(1 / 2)

陶響看著林從羽慌亂的模樣,有點兒哭笑不得地替他將放倒了的書擺正,然後手撐在課桌邊緣矮下身子,壓低嗓音幽幽地說道:

“林從羽同學,你彆緊張啊,老師也是過來人,誰還沒個偶爾犯困的時候?老師其實……就是想打聽一下,那個上次……”

陶響撓了撓下巴,轉手指了指門上空洞的窗框子。

“上次你們兩個打架弄破了門上的玻璃,後來是從哪裡裁回來的呀?”

問完,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竟笑出了些許大男孩的羞澀感。

陶響不是本地人,畢業之後就進入一中工作也不過數年。雖然已經在市裡按揭了一套房子,但三年了還沒能交付使用。

好在他至今單身,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便一直心安理得地住在學校給老師分配的宿舍裡,平常出校門的時候也不比住校生們多多少。

他又不愛逛街,自然也不知道哪裡有玻璃店這種平常幾乎用不到的去處。

林從羽有點兒心梗。真是萬萬沒想到,剛把他嚇得一個激靈的陶老師,竟然是跟他打聽裁玻璃的地方的。

也難怪陶老師會找他打聽。他們搬到這間教室至今還不滿一個學期,門上的那塊玻璃已經是第三次破了。而這一次是唯一一次跟他沒有直接關係的。

然而……前兩次裝玻璃,他都是找了彆人幫忙裁好帶過來的,自己隻負責動手掄錘釘了幾顆釘子,哪裡知道那玻璃是從哪裡搞回來的?

“老師,這事兒交給我吧!您彆管了。”

林從羽正想著跟陶響說,容他先確認一下再告訴他,沒想到卻有人直接將這個活兒完完全全地攬過去了。

他滿腦子詫異,這次玻璃破了的事情跟這家夥有屁毛的關係?用得著他冒出來充好人擔責任嗎?

林從羽心中強烈腹誹,一轉頭,卻正對上了魏圖南略帶清冷而又誠懇的目光,並沒有刻意討好或造作之嫌。他有些心虛地空咽了一口並不存在的唾沫,覺得自己未免有些小人之心了。

陶響並沒有立刻接話,他若有所思地看著魏圖南,問道:

“可是……魏圖南,你不是住校嗎?這多不方便啊!你還是把地方告訴老師,老師自己過去就行。”

魏圖南遲疑了一下,才有點兒磕巴地告訴陶響,那個地方在奶奶家所在的舊居民區裡,雖然離學校不遠,但巷道多而且繞,並不好找。不過他正好可以趁著吃飯的時候順道過去,很方便。

陶響認真地想了一下,終於點了點頭,接受了魏圖南的提議。

“這樣也好!不過,今天下雪路滑,玻璃的事兒也不著急,等明後天天氣好點再弄就行,需要多少回頭你過來跟老師取。”

“好!”

這一回,魏圖南倒是答應得很乾脆。

玻璃的事兒就這麼說定了。陶響轉頭看了看掛鐘,然後拍了拍手,心情很好地向大家宣布道:

“同學們,下課還有五分鐘,今天冬至,食堂有餃子,限量的哦!咱們提前五分鐘下課……”

陶響後麵的話還沒說完,剛才還安安靜靜的教室裡一下子沸騰了,同學們歡呼著轟隆隆地站起來就往教室外衝。

“咳——咳——”

陶響一陣猛烈的乾咳,歡呼的同學閉了嘴,正往外跑的同學停下了腳步,臉上堆著欠欠的笑看著陶響,下一秒就不論男女都開啟了撒嬌模式。

在一片軟萌萌的呼喚“老師——”的聲音中,陶響看著這幫餓狼崽子們扶額輕歎,萬般無奈地提醒大家道:

“輕點兒,輕點兒,你們悄悄地出去行不行,啊?彆人班還正上著課呐!你們是怕招不來羨慕嫉妒恨嗎?”

大家點頭抱拳剪刀手,興高采烈地比劃一通,用口型回答著“遵命”,便一個個貓腰踮腳跟做賊似地悄眯眯魚貫而出,湧向食堂去了。

雪說停就停了,雲層開始裂出細微的縫隙,絲絲縷縷的陽光從中落下來,灑在無人踩踏過的雪地上,泛著晶瑩絢麗的光彩。

一出了教學樓,同學們就如同神獸歸山,可勁兒的在雪地裡撒起歡來,早把陶老師的囑咐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林從羽可沒什麼心情玩雪。這會兒,他隻想飛奔到食堂裡美美地乾他兩大碗飯。雖然食堂做的肯定比不上老媽做的好吃,但也足以安慰他今天的這顆連續受創的小心靈了。

他邁著長腿健步如飛地往食堂趕,曾八/九便掛在他的胳膊上,連蹦帶跳地邁著小碎步跟在一旁,時不時鏟起飛雪一片,仿佛騰雲駕霧一般。而那張閒不住的嘴就跟安了馬達似的,挨著他的耳朵“嗒嗒嗒”說個不停,仿佛要將他出走的這幾個月沒說的話全部都補回來。

林從羽心無旁騖地惦記著冬至的餃子,哪裡還有心思聽曾八/九喋喋不休地聒噪?見路邊的灌木上堆著厚厚的白淨的積雪,於是順手薅起一大把,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糊進他的嘴裡,然後從曾□□懷裡拔出胳臂,哈哈大笑著一蹦三丈遠。

曾八/九突遇奇襲,頂著滿嘴滿臉的雪花懵逼了半天,才一個激靈反應過來,“呸呸”地狂吐著雪水,雙手一通亂抹清掉了臉上冰爽凍人的雪之後,鏟起滿滿的一捧雪就嚎叫著衝向林從羽。

“啊——木人習你個王八蛋,居然這麼對我!我還是不是你最疼愛的小八/九了啊?嗚嗚……你給我等著,今晚回去我就告訴阿姨,你又欺負我!”

林從羽靈活地躲閃著曾八/九的進攻,笑得心裡終於徹底舒爽了,這才勾住曾□□的肩膀,抹著眼角笑出的淚光安撫道:

“是是是,大羽哥當然最疼你啦,比疼我家笑笑還疼你,行了吧?”

曾八/九扭著身子甩掉林從羽的胳膊,氣鼓鼓地回擊道:

“疼個屁!嫌我煩你就直說,塞我一嘴的雪,我還有好多話沒跟你說完呢,哼!你再也沒有機會聽了!”

“彆啊小八/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