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從羽這下是真躁了。曾八/九這小子平常看上去嘻嘻哈哈開朗的很,但其實心思細膩又感情脆弱。他是真擔心這傻小子突然間受到這麼大的打擊,乾出點什麼傻事兒來。
想到這些,林從羽一把拉住曾敏,用不怎麼友善的口氣詰問道:
“曾敏,八、九的心思你其實都知道的吧?你剛才明明知道他就在附近,為什麼還要說那些話啊?再說了,你什麼時候跟我……”
“大羽!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咱們還是趕緊想辦法找人吧!”
林從羽話還沒說完,就被從旁邊趕過來的魏圖南用力拉了一把,差點一個趔趄栽到他懷裡去。
“魏圖南你乾什麼啊?我沒想要吵架,我就是想問問曾敏……”
“八/九?”魏圖南突然抬起頭驚喜地喊了一聲。
林從羽的話又沒有說完,就成功地被魏圖南轉移了注意力。
他跟著魏圖南的目光向上看去,還真看見禮堂後牆外已經廢棄了的室外樓梯上探出了一個腦袋來。他喜出望外的叫道:
“八/九,你躲那裡乾什麼?多危險啊,快下來!”
人找到了,林從羽的心裡一下子敞亮了。那沒搞明白的“表白”暫時不是個事兒了,魏圖南的兩次找茬的事兒他也不計較了,隻要先把曾八/九穩住,其他事情都容後再議吧!
曾八/九雖然被林從羽和胡徹從樓梯上哄下來了,可是整個人都蔫了吧唧的,一言不發,甚至都不跟林從羽一起走了。
胡徹勾搭著曾八/九的肩膀走在前麵,一路上不停地安慰他逗他,可直到他們到達燒烤店裡,胡徹都沒能從曾八/九嘴裡逗出一句話來。
林從羽一路不遠不近地跟在曾八/九和胡徹後麵,心裡鬱悶得要死。他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怎麼就莫名其妙地被表白又拒絕了人家,還因此把曾八/九也給得罪了。
魏圖南默默地走在林從羽身旁,想要安慰一下林從羽,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今晚的事情雖然是曾敏引起的,可歸根結底跟他脫不了乾係。可是無論如何,他都沒有勇氣向林從羽解釋著背後的來龍去脈。他自詡磊落,可心裡還是藏了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燒烤店裡一片凱旋之後的熱鬨,大家點了不少烤串,還要了些啤酒助興。
麻辣帶勁的烤串下肚,再配上勁爽的啤酒,隻消幾小杯的分量,就將曾八/九心頭揮之不去的傷感給衝散了,歡快的跟大家鬨騰了起來。
因為第二天還有拔河比賽和元旦越野,大家並沒有貪歡,玩到十點便各自散去了。魏圖南因為沒有請假,隻能跟幾位住校的同學溜回學校,走讀的同學結伴回了家。
胡徹本來跟曾八/九並不同路,但因為他執意不跟林從羽一起走,胡徹隻好架著帶了幾分醉意的曾八/九送他回家。
一路上,曾八/九一會兒亢奮地罵林從羽不夠兄弟,一會兒又“嗚嗚”地跟胡徹哭訴自己失戀了。
胡徹隻好想方設法地開導他:“八/九,咱不難過哈,曾敏不是說了嘛,大羽拒絕了她的表白啊,這就證明你還是有機會的啊!”
“有什麼機會啊?曾敏還是喜歡大羽不喜歡我,她就是一直拿我當弟弟,你以為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嗎?我唯一不知道的就是,她竟然跟大羽表白過了,可林從羽那個家夥,這麼大的事情他竟然都不告訴我!這個塑料兄弟我他媽不要了!”
“嗯,好好好,不要不要,咱明天就把他這個塑料兄弟扔到垃圾桶去!”
“什麼明天?就現在,現在!”
“好好好,咱現在就扔!”
胡徹說著,就做了一個往遠了丟東西的動作,曾八/九總算解氣了一些。
林從羽跟在一旁也插不上嘴,氣得吹胡子瞪眼,覺得自己就是個妥妥的大冤種。
走了一陣子,好不容易安靜下來的曾八/九又犯病了。
“可是扔了也還是沒有用啊!曾敏還是喜歡那個垃圾不喜歡我啊!嗚嗚……”
“不喜歡也沒關係哈!咱換個人喜歡!八/九你想想啊,你倆都姓曾,說不定還真是親戚呢!”
“親戚?都姓曾就是親戚?哼!照你那麼說,你還跟□□是親戚呢!你這名字真是太符合你這人設了,就會胡扯,我才不信呢!”
“彆呀,要不然你真的去問問你爸爸?”
“問個屁啊?我爸能知道曾敏是誰?”
“你可以不問曾敏啊,你就問問你家的輩分排行,老一輩的人不都是按輩分排行起名字的嘛!”
“不是啊,我太爺爺給子孫們起名字是按他歲數來的。我是他八十九高齡出生的,所以我叫八/九,我爸是他六十一那年添的孫子,所以就叫了個六一……”
“對,我是你太爺爺八十八那年出生的,所以你小時候還可驕傲地叫我‘爸爸’呢!”
林從羽氣哼哼的在一旁補刀,胡徹聽得一愣一愣的,認識曾八/九一年多了,到今天他才總算知道這名字是怎麼來的了。看來這家夥真是醉了個透啊!
“不是,你這說的是小名兒啊,你大名兒不是叫曾銘嘛!你老爸大名肯定也不能是曾六一啊!”
曾八/九如夢方醒,眼裡漸漸有了笑意,傻嗬嗬地說道:
“哦,我懂了,我爸大名兒叫曾祥林,哈,‘祥’字輩兒,那我得問問!哈哈,說不定我還是曾敏她爺爺呢!這可比男朋友劃算多了。”
見曾八/九終於笑了起來,胡徹總算長舒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