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迷糊著,他發覺圍在周圍的同學們自動後爽讓出了一個空檔,緊接著,便有一片讓人心生壓迫感的陰影籠罩了他。
林從羽一抬頭,便對上了兩道犀利的目光。他一看魏圖南手中拿著那本封皮極其熟悉的筆記,心中就“咯噔”一下,仿佛做錯了什麼事情一般,莫名地生出了一種心虛的感覺。
“怎麼了啊南哥?”
魏圖南一言不發地捏著筆記本呈在林從羽眼前,盯了林從羽一會兒,轉而又將目光移到了胡徹和周圍的同學們身上。
“胡徹,你們不是說考完試要去打球嗎?現在還不去占場地,是要去跑道上玩趣味籃球嗎?”
“嗯?□□不是早過去了嗎?”
胡徹被魏圖南點醒過來,“啪”地一拍腦門,這才想起來,就人菜癮大勢單力薄的曾□□一個人過去,就算是占到了場地,恐怕也得連人帶球被後來者給轟出球場。
他連搭理都沒顧得上搭理魏圖南的話茬,就連聲說著“快快快走走走”,催促著圍在林從羽周圍的同學們,一窩蜂似地跑出去支援曾□□了。
教室裡終於就剩下魏圖南和林從羽兩個人了。
林從羽不明所以地瞪著眼睛,狐疑的目光在筆記本和魏圖南的臉上掃了好幾個來回,最後落到了那本筆記本上,心裡似乎明白了什麼。
“魏圖南,你要乾嘛?哎,我可是按照你的要求,當天晚上就把筆記本送給原曉蔻了。我可真的一眼都沒多看哈!”
儘管林從羽腦袋脹得難受,但在這件事情上,他依然保持了極大的清醒,哪裡有自己幫了忙還要受委屈的道理?他“謔”地一下站起身來,就為自己據理力爭。
“你說你反正也要過去,乾嘛還非得假以人手?你自己給她不是顯得更有誠意嗎?你總不能讓我幫了忙,還要反過來跟我找茬兒吧?”
“我……”
魏圖南真是有苦說不出,難道他不是親手給的嗎?
可是那時候他明明連話都沒有說完呢,林從羽就一副“我都明白”的樣子,自己拿著筆記跑了,到頭來倒成了自己要求他這麼做的了,真是個一點兒都不講道理的家夥。
魏圖南真想扒開林從羽的腦瓜子看一看,這個平常聰明得有些過分了的腦袋瓜,為什麼偏偏輪到跟自己有關的事情,就總是表現出各種令人費解的糊塗。
“你你你什麼你啊?你還講不講道理啊?我……”
林從羽毛都要炸飛了,伸出手就朝著跟自己不足一尺的魏圖南的胸口推去。
也不知道是因為自己起身太猛的緣故,還是低血糖的原因,等他一口氣說完了那一堆話,血液在大腦裡轉了一圈落回心臟就後繼無力了。
缺血又缺氧的他眼前一黑,整個身子就失去了支撐,那隻原本力道十足的手掌也軟綿綿地落到了魏圖南的心口上,仿佛是在想他尋求支撐。
魏圖南一看情況不對勁,一把抱住了搖搖欲墜的林從羽。
“大羽!大羽你怎麼了?”
懷裡的人沒有應聲。魏圖南感覺自己仿佛抱了一顆火球,隔著衣服都能感覺到一種不正常的熾熱。
他小心翼翼地把林從羽放到椅子上坐下來,然後捧著他的臉,將自己的額頭抵了上去。
明顯的溫差順著魏圖南額頭,一下子燙到了他的心裡,他的心猛地疼了一下。
林從羽眼神渙散地醒過來,再一次對上魏圖南的目光時,已經完全沒有了剛才的怨怒,反而帶上了幾分令人疼惜的楚楚可憐。他眨巴著茫然的眼睛喃喃自語地問道:
“我剛才怎麼了?”
“你發燒了,走,我帶你去校醫院!”
這會兒,魏圖南哪裡還顧得上跟林從羽計較筆記本的事情,過來之前想好的那一堆想要質問林從羽的措辭,這會兒也一句都想不起來了。
他將筆記本往林從羽書包裡一塞,然後背起他的書包,就將林從羽從椅子上拽了起來,然後轉身背對著他弓下了身子。
“上來,我背你過去。”
林從羽撓癢癢似的在魏圖南的後背上拽了一把,露出了一個帶著幾分魅惑的傻笑,慢悠悠地說道:
“南哥,你是不是背我上癮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