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等商枝說話。
聞人聽雪已經一口茶噴了出來。
商枝愣住,呆了好半晌才麵容扭曲地說道:“就沒彆的精華液了嗎!!”
江雨眠想了想,還真的點了一下頭。
商枝眼中亮起希冀的光芒。
江雨眠說道:“奶水也行。”
聞人聽雪倒吸冷氣:“男人怎麼能產奶?”
商枝也是倒吸冷氣:“我怎麼讓男鬼產奶?”
兩人異口同聲,江雨眠看了她們兩個一眼,說道:“碧海潮生收治的患者中有分泌奶水的男人,所以男人是可以產奶的。”
聞人聽雪風中淩亂,商枝沉吟不語。
江雨眠對商枝說道:“你右尺脈弦微無,左手脈象沉微遲弱,我給你開兩副破格救心湯,你按時喝,等補足了氣血,我會給你封脈。”
商枝問道:“封脈是什麼?”
江雨眠:“封住你的一部分經脈,延緩屍毒向心臟蔓延的速度。”
她合上藥箱,看向兩人。
商枝很熱情地說道:“我們的事情弄完了,現在該輪到你了。”
聞人聽雪和商枝端正地坐在石凳上看著江雨眠。
江雨眠並不熱切,仍是那種萬事萬物都不在乎的倦怠模樣,聲音淡淡地說道:“我的事情沒什麼好說的,我要逃出碧海潮生。”
她把藥箱放在一旁,看著商枝和聞人聽雪,“這很難,因為我身邊一直有兩個天人境的高手跟著,所以我至少需要兩個天人境的高手。”
商枝和聞人聽雪麵色凝重起來。
天人境高手可不是大大白菜隨地可見。
放眼全書,天人境的高手都不到一百人。
然而光是監視江雨眠的天人境就有兩個。
如果沒記錯,就連月扶疏身邊也才隻有一個天人境的暗衛,女主羽落清的兩個暗衛也隻是地鬼境巔峰而已。
就連聞人聽雪的太子小師弟羽重雪,身邊也隻有一個天人境守衛。
江雨眠這個安保檔次,已經超出了皇子皇女的規格。
所以江雨眠到底什麼來頭,值得月扶疏那麼上心?
江雨眠說道:“你們身上的毛病不是一時半會能解決的。”
商枝問道:“需要多久?”
江雨眠豎起三根手指:“三年。”
“三年之後,如果你們達不到天人境,也沒辦法助我逃出碧海潮生,那時候你們另請高明,不必請我醫治了。”
聞人聽雪說道:“時間上可否再寬限一點?”
江雨眠笑了笑,對聞人聽雪說道:“你們或許有很多時間,可我的時間隻有三年。”
商枝問道:“能稍微透露一下麼,我看看我們能不能幫到你。”
江雨眠說道:“煉丹師都很瘋狂,從前有個一心長生的神醫,為了煉出傳說中的長生不老藥,以城為爐,以人為丹,弄死了兩萬人。”
她又是輕輕一笑:“也許碧海潮生也不過是月扶疏的一個丹爐罷了。”
湖心亭一陣暖風吹過,商枝和聞人聽雪卻遍體生寒。
一片死寂的沉默中,江雨眠站起身整理衣袖,順便拎起了桌上的藥箱。
“投資這種事,有時候會賺得盆滿缽滿,有時候會賠得血本無歸。”
“希望你們兩個不要讓我賠得太慘。”
她嫋嫋娜娜地離開了玉笙居,孤身穿過層層綠竹,商枝和聞人聽雪看著她走遠,臉上的表情都很複雜。
商枝歎氣:“為什麼穿書的人都這麼倒黴?”
聞人聽雪也歎氣:“穿書的人,哪有不倒黴的?”
*
百花堂的茅廁還沒有修好。
江雨眠嗅覺靈敏,是不可能回仙居殿了,她想了想,乾脆拎著藥箱去了山上的亭子裡。
古代沒有手機,時間過得很慢很慢,唯一的好處是風景好,站在崖邊看風景真的很愜意。
她心緒煩悶,獨自在亭子裡站了一會,目光突然落在亭中石桌的棋盤上。
棋盤上是月扶疏昨晚獨自對弈的棋局,棋沒有下完,江雨眠拿了一枚黑子,獨自一人完成這場對弈。
棋剛下完,風掀起紗幔一角,一陣冷冷的月桂香氣飄蕩過來。
江雨眠轉過頭,看著那道落在紗幔上的頎長人影。
月扶疏走進了亭子裡。
他對著棋局看了一會,淡聲問道:“你今天去了玉笙居。”
江雨眠開始收棋子,說道:“我不能去玉笙居麼,我這個年紀,正是應該和同齡女孩子一起玩樂的時候,你也承諾過,要在最大限度內給我自由。”
月扶疏眼中帶著一絲笑意:“你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有自己的目的,這次你的目的是什麼?”
他不喜歡江雨眠和彆人太過親近,自己花費那麼多精力養的貓貓狗狗不和他親近就算了,怎麼能和彆人親近呢?
貓貓狗狗不懂事,又是花了大精力大價錢養的,沉沒成本太高自然舍不得罰太重,那都是彆人不長眼,勾引了他的寵物,殺掉就好了。
月扶疏這個人就是這種心態,而且他還相當敏銳。
江雨眠不知道他的這種敏銳是從何而來,他總是能把兩件看似毫不相關的事情聯係在一起,輕鬆地捕捉那些常人無法發現的蛛絲馬跡。
若是這些蛛絲馬跡讓他心生不悅,他就會將礙他眼的東西全部抹去。
江雨眠就是他的禁臠,她的孤立無援和月扶疏脫不了乾係,凡是她親近的,月扶疏就會讓她遠離。
抹殺商枝和聞人聽雪,對月扶疏而言就像拍死兩隻蚊子那麼簡單。
真巧,江雨眠也擅長把兩件毫不相乾的事情扯到一起掩蓋她的真正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