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爾摩斯點了點頭。
看起來對方好像不太想說話的樣子,桑伊也微笑著點了點頭不再試著搭話。
“夏洛克,現在出去啊?”哈德森太太的聲音傳來,高跟鞋的聲音在樓梯間響起。
夏洛克回答,“很快就回來。”
兩個人錯身而過,哈德森太太才看向桑伊,“桑,怎麼站在這裡?”
“是有一點事想問問哈德森太太。”經過夏洛克的小插曲後,桑伊莫名壓抑的心情也恢複了些,他說,“沒有人來過這裡對嗎?”
“你的房間嗎?”
“是的。”
“當然不會有,你知道的,房間的鑰匙我也給你了。”
桑伊閉嘴了。
“發生什麼事了嗎?”哈德森太太問。
桑伊遲疑了一下才說,“我房間裡,出現了一個很奇怪的東西……也許我明天應該報警。”
很奇怪的東西?
哈德森太太跟著桑伊進入房間,在看見那已經死透的蜈蚣時眉頭皺起來,“是什麼惡作劇嗎?還是威脅?”
“不知道呢。”桑伊的睫毛微微顫抖了一下,“因為,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得罪過什麼人。”
這一片街區喜歡這個年輕人的倒不少,哈德森太太總是在大門外替桑伊收到一些禮物。
送這種東西,肯定不會是表達愛意的吧?
桑伊抬眸看向哈德森太太,略微有些蒼白的唇微微彎了彎,溫柔道,“哈德森太太,您回去睡覺吧,我明天報警。”
哈德森太太看他這模樣有些不忍,“也許可以讓夏洛克來看看呢,他很聰明肯定能幫到你。”
“啊?那位偵探先生嗎?”桑伊說著搖了搖頭,“不必麻煩他了,這種事情還是報警比較好吧。”
畢竟看起來似乎是很危險的事件。
哈德森太太問,“那今天晚上怎麼辦?”
“這個嗎?”桑伊指了一下桌子上的玻璃瓶,然後取了件毛巾把它遮住,他垂下眼簾,“沒關係,看不見就好了,最好還是不要破壞掉現場什麼的……”
哈德森太太見此不再勸,她掃了一眼房間,看了一眼關閉得嚴嚴實實的窗戶,又退了出去。
——
“有警察出入啊。”華生說,“對麵的小畫家遇到什麼事了嗎?”
“你可以上門去關心一下。”夏洛克指了指門,“而不是在這裡和我說這些,我並不關心那位小畫家發生了什麼事。”
“怎麼說也是鄰居……”對上夏洛克的表情,華生聳了聳肩,“好吧,差點忘了對你來說鄰居也不重要。”
夏洛克握著煙鬥的手莫名一頓,不知為何,他想起昨天晚上和那位鄰居的碰麵。
被嚇得臉色蒼白的鄰居還帶著溫和的笑容和他打招呼,看起來倒是有些莫名得可憐。
夏洛克回答,“相比起關注對麵的鄰居,此刻多兩個案子找上門來對我來說要更值得關注。”
——
桑伊送走了警察後拉好畫布準備畫畫。
他新接了客單,還有幾天就要交稿了。
相比起來,已經報警了,那麼那隻泡在玻璃瓶裡的蜈蚣並不值得他花費過多的心思。
不過……桑伊咬了咬筆頭,那個人究竟是從哪裡進來的呢?
他抬眼看著緊閉的窗,難道是窗戶嗎?二樓也不算高,從這裡進來的話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
看來得關得更緊一些才行。
他這樣想著,慢慢地落筆。
桑伊當然沒有想到,那個蜈蚣,隻是一個開始而已。
第二次是在蜈蚣事件後的第三天。
買完東西回來的桑伊在房間看見的是一個模特的腦袋,脖子上戴著一根骨頭。
這次桑伊按捺住了恐懼靠近了模特,他伸出手將模特脖子上的骨頭鏈子取下來,確定不是人類的骨頭這才微微地鬆了口氣。
躲在櫃子裡的年年喵嗚著跳出來。
桑伊把骨頭丟到一邊,然後把貓咪抱起來小聲嘟囔,“上次的事情警察那邊還沒有回答我呢,我覺得他們也查不到吧……那麼該怎麼辦呢?總覺得背後的人是故意衝著我來的,是在嚇我嗎?還是為了逼我離開這裡?”
年年輕輕地咬了咬桑伊的手指。
桑伊垂眸看著年年,又笑了一下,他說,“這可真是太糟糕了,我不能離開這裡啊。”
因為……他要活著。
在這裡,靠近夏洛克·福爾摩斯才能活著。
為了好好地活下去,無論那個人怎麼恐嚇他,他都不會搬離這裡的。
桑伊閉上眼,飛機失事時,五臟六腑似乎都被擠壓在一起的痛苦又浮現。
他不自覺地按住了胸膛大口呼吸起來。
【想要活下去嗎?綁定我,互利互惠,你能活下去,我也能獲得我要的東西。】
世界漸漸歸於平靜。
桑伊睜開眼。
天已經放晴了。
如果不是桌子上莫名出現的頭骨,對於桑伊來說,這依舊是美好的一天。
因為,自由地呼吸著空氣,享受著活著的感覺。
這個時候……他明明在家裡,甚至是他在睡覺的時候,房間裡為什麼會多出來一個頭骨。
背後的人也許是真的想要逼他搬離這裡。
桑伊似乎已經習慣了房間裡出現的亂七八糟的東西。
他看了那個頭骨許久,下床敲開了221b室的門。
開門的人低頭看著他,“有事?”
“是。”桑伊的聲音溫柔,“偵探先生,請問,你接私人委托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