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跡部家的房子夠大,打個比方說就是可以在這裡繞圈子。我跟著跡部老管家走到主樓前那時,我都覺得我已經消食了。
我仰了仰頭,隻覺得陽光燦爛刺眼,突然心裡莫名其妙的輕顫被忽然凍住了。
在這裡停著做仰望狀,跡部老管家倒是也不催,我總是覺得有一種被當戲觀賞我“垂死掙紮的姿態”的錯覺。
而實際上也是差不多一樣的感覺了。我在踩上樓梯之前問,“請問,不知道是找我有什麼事情?”
帶路的跡部老管家笑笑說:“梁小姐到了就知道了。”
隨後轉過身去繼續帶路。我跟在後麵挑了挑眉角,對於他的說法不置可否,——當然也可以理解為他根本就沒有給我置可否的機會。
又是沉默無言的前進,在書房門前停下那刻我再次試圖開口,“那個——”
不過跡部老管家完全沒有理會我的話,開了門後做了個“請”的姿勢。於是我隻得道了聲“勞煩了”以後,被趕鴨子上架的不得不上前去兩步。
在門前我還是有那麼幾分真實的躊躇了下。原因嘛,不過是因為我擔心啊——你說要是我一進去就被幾把槍頂著了鼻子嘴巴太陽穴了要怎麼辦?
哎,總覺得那樣的話,會很危險啊。我怎麼說都還要這條命的。
“怎麼了嗎?梁小姐。”
跡部老管家沒有走人而是還在原地站著,許是看著我在這裡猶豫太久了,於是在我身後開口訊問。聲線四平八穩和平日裡無差。
“啊,沒有。我隻是在猶豫著進去之後我應該說什麼話。怎麼說我都是借住打擾了的,…………”說到後麵我拖了聲音自動作了模糊和消音的效果。
“梁小姐不用擔心這些鎖事。老爺還在等,請您進去吧。”溫淡的語調擁有著上了年紀的人特有的帶著時間的痕跡的智慧的味道。
這是屬於最後通牒了嗎?
這是“鴨子不走就要上刀子了”的暗號嗎?
不得不說我被自己的這些想法給逗到了。
搖頭心說自己真的越來越能想,都可以去寫作文了。
左右是退不了了,於是就放鬆下來踩著穩當的步子走了進去。原因無他,不過是因為我確定屋子沒有多於的人。
進去後,房門由跡部家老管家帶上。我沒有動隻是大略環視了這個透著一股沉舊味道的房間,這裡的布置整齊而公式化。
窗戶邊有人站在那裡,從我的角度看來目光是落在窗外的。
我站定約莫五秒,打量完了屋子的裝修,那邊的人似乎聽到了動靜,也可能是他願意收回目光了,緩緩的轉過身來直視我這邊,“梁醫小姐麼?請過來吧。”
很有禮貌的用詞,卻沒有那麼平和的意思。長輩的威嚴加上上位者自居的氣質沒有半分要藏匿的意思。
我自動調整好了麵部肌肉換上幾年難得一見的嚴肅正經的表情走了過去,“您好,跡部老先生。”
我想,他會立刻切入正題。因為我們可說對對方是什麼樣的人,都心知肚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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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意外的,在某種程度上而言,我們的思緒是達到了同步的狀態。
“梁小姐是明白人,應該是知道我都知道寫什麼的,也就不用我多說廢話了。”
我一點頭,人家的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沒有什麼不能坦白了,所以我說:“啊,想來是該知道的都全部知道了吧。”
“沒錯。”對方亦是坦誠得很,話太直白讓交談顯得很是無趣,“如此我也就直接說了,我僅僅是問,梁小姐自身對於現在的情況是什麼態度。”
“就我個人而言,一切以工作優先。”我不介意真切的說出我的原則是什麼。要知道如果連對彆人說的時候都不是說實話,那麼這個所謂的用來矜持的原則有什麼用處和存在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