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沒有說話，繼續低著頭。

折扇在腿上輕拍，“雖然你不是我親生的，但是，既然你是老爺的血脈，那麼，也算是我的孩子。”

“你那可憐的娘親走得早，我平日也忙，對你疏於管教，才造成你現在無才的局麵。”大夫人說得溫情，自責和痛心的神情讓人聽著也跟著悲傷。

女孩依然低著頭，不讓人看見她的表情。

“如今你也不小了。我這作母親的，也合該為你尋門適合的夫家。”

衣袖下，女孩緊緊攥著手裡的團扇，不知是緊張羞怯還是彆的什麼。

“你也知道，我們陶家是世家中的望族，世代為官，而今老爺更是作到了太宰的位置，這其中的榮耀是其他世家所不可比擬的，我就不多說了。”

“前些日子，太後殿下下了懿旨，希望我們家可以嫁個女孩給錦王。這是王室對我們陶家的信任。再說，論年齡，家裡也就你和沁語比較合適。沁語雖是我親生，但是作為母親，我也不能厚此薄彼。我想著，你比沁語大上幾個月，怎麼著也該你先出嫁才對。”

“讓母親費心了。”女孩輕輕地說。

“你也不用太擔心。雖然嫁過去隻是側室，不過錦王目前除了已過世的王妃，沒有什麼姬妾女寵的，你過去就等於是半個王妃。隻要你努力些，儘早生下一男半女，晉升為王妃也是極可能的。”

“但是，你……”大夫人不住嘖嘖咂舌，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錦王是位儒雅之人，喜歡風雅且知情識趣的人，你若胸無半點文墨，如何能引來錦王？所以在出嫁前這段時間我會安排嬤嬤過來對你特彆教導，你可要仔細學習，莫要丟了陶家的臉麵。”

女孩俯身行禮，“是，母親。女兒定會努力學習。”

大夫人滿意地點頭，“很好，這樣才是陶家的好孩子。”

大夫人又和女孩閒話家常了幾句，便帶著侍女浩浩蕩蕩離去。

女孩立刻往地上一歪，順勢倒在地上。

“終於走了。”

女孩舒服地翻了個身，“錦王是個怎樣的人啊？”

“這個我知道！” 碧萼大聲嚷起來，“錦王可好看了，性子又溫柔，對下人也很好……”

“好了，我明白。”女孩歎氣，“少女情懷總是詩！”

“碧桃，你也說說看。”

“是，小姐。”碧桃放下手裡的東西，走過去在少女身邊坐下。

“錦王，當今王上的同胞弟弟。因容貌俊逸，性子又隨和，才華橫溢，深受年輕男女的追捧。”

“哦，這麼說，是要錢有錢，要勢有勢了。”女孩有了興趣，轉過身，笑眯眯地單手支起頭。

“可以這樣說。聽說王上對這位王爺可說是寵得沒了邊兒。身邊一切用品無一不是按大王的規格配置，更不用說彆的了。”

碧桃噙著笑說，“雖然這位王爺喜歡低調，可是大王這麼寵溺，還能低調到哪兒去？何況如今王爺沒個王妃侍妾的，誰不想削尖了腦袋往王爺府裡鑽。”

“果然是不錯的夫婿人選！”女孩翻身坐起，摸著下顎，很是八卦地大笑道，“如此完美的人，大夫人竟然舍不得讓沁語妹妹嫁過去，你說這其中會不會是有什麼隱情？”

聽到女孩如此調侃自己的偶像，碧萼可就不依了，“哪有什麼隱情？小姐就愛胡說。前錦王妃聽說就是難產而死……”

一抬頭，忽見女孩的臉在眼中放大，碧萼嚇得直後退，“小姐……你……你乾什麼？”

女孩卻轉過身，對碧桃煞有其事說，“碧桃啊，以前我們都錯了。在我們不經意間，碧萼都長大了，都知道思春了啊。”

最後一句話羞得碧萼直想挖個洞把自個兒給埋了，用手捂著臉，“小姐……”

“小姐，你是不是該先考慮你自己的事兒？”

“有什麼好考慮的？既然大夫人都給我安排好了，那錦王爺又說得那樣完美，嫁過去或許也不錯，說不定還能繼續現在這樣悠哉的日子。”

“小姐，你就不想逃婚嗎？”碧桃碧萼是女孩無意中救回來的，加上女孩一直將她們當做姐妹淘來看待，所以私下裡三人也沒多少顧及。

“逃婚？如果是個糟老頭子，那當然要逃婚了。”女孩嘻嘻一笑，瞬間又凝住笑容，“你以為大夫人就沒有一點準備嗎？”

“可是，真的要這樣做，對於小姐來說也是不難的吧，何況還有師傅他們。”

女孩搖搖頭，“嫁人是遲早的事，說不定這個就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