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之跟著一起出現的，是他埋藏已久的期冀。

果然，他還是想打職業。

所有的掙紮和苦痛，皆源於他違背了他的初心。

“既然如此，我就當你同意了。”楊戈的目光閃爍了下，背過身：“呂遼，帶他去做素質測試。”

呂遼猶豫：“現在就做麼，會不會有點太快了？”

但楊戈的目光不容置喙。

“跟我來吧。”呂遼對柯以星說：“雖然通過了考核，但鑒於你的情況，我們需要對你進行素質測試，根據測試結果，再來決定你是否有成為正選隊員的資格。”

柯以星了然，在呂遼的引導下離開了。

一時間，房內就隻剩下楊戈和段逸澤二人。

氣氛一下子沉了下來，段逸澤盯著柯以星消失的地方，邁步出門。

在經過楊戈身旁時，段逸澤聽到她說：“對柯以星我已經做出了讓步，這下你也該跟我好好談一談了吧。”

段逸澤腳下一頓，“知道了。”

*

呂遼在將柯以星送進谘詢室後，就看到段逸澤朝他走來。

“你跟楊戈是不是早就串通好了？”

麵對段逸澤的質問，呂遼不為所動，“你和楊戈之間的事，我身為一個中間人，沒有什麼好摻和的。”

“既然你這麼說了，我也不好再多問。”說著，段逸澤伸了個懶腰，將眼底流露的深思遮蓋，“走了。”

段逸澤走得決絕，呂遼知道他要去哪，下意識開口：“記住，不管怎樣楊戈她都是為了你好，彆對她有這麼大的敵意。”

“好好談，慢慢說。”

還說沒摻和。

段逸澤扯開嘴角，目光變得陰翳沉冷：“知道了。”

聽到肯定的回應，呂遼略微鬆了口氣，全然不知這和煦的聲音會是用如此淡漠的表情說出來的。

呂遼看向麵前緊閉的大門，心中默默道：無論是什麼結果，隻要柯以星能走出來，就是及格。

素質測試一方麵確實是為了查看柯以星的情況，但最主要的，是能獲得與段逸澤談話的機會。

柯以星並不知道素質測試的真正目的，但在看到醫生進來的時候還是愣了下。

好在醫生也並沒有問什麼，更多是在和他交談，直到聽見醫生說出這句話時，他感到一絲不對，趕忙道：“不好意思，您能再重複一遍嗎？”

柯以星突然的警覺讓醫生有些摸不著頭腦，但也還是重複了一遍：“…還記得是因為什麼才開始打PUBG的嗎？”

和段逸澤問的一模一樣。

是巧合嗎……

柯以星盯著地麵，耳邊傳來醫生的聲音，“這個問題不能回答嗎？”

“當然不是。”他抬眼看向醫生，“隻是我的起因很普通，對您來說很可能是沒什麼意義的回答。”

醫生聽後立即笑了起來，“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會這麼想，但我在問這個問題的時候，無論你的回答是什麼，我都認為是有意義的。”

“畢竟意義何在，從來都因賦予其意義之人而起。”

這話令柯以星恍惚了一瞬，等到再回過神時，他已經走出訓練基地。

夜晚的微風吹拂過臉龐，帶起鬢邊的發絲，柯以星半眯著眼，將目光投向對麵路燈下的身影。

是全時。

柯以星對全時的印象並不深刻，但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全時的個子不高，比他還矮上幾公分，沒到170的樣子，整個人十分瘦小，站在路燈下顯得格外孤單脆弱。

柯以星撇開眼，不打算逗留，而全時卻突然動身向他走來。

“柯以星。”

十分平靜的聲音，被喊了名字的柯以星疑惑，“有什麼事嗎？”

他聽說過全時從不主動和人說話的傳言，所以當全時叫他名字的時候，他的第一反應是他肯定有什麼事。

全時眼瞼低垂，並沒有回答。

柯以星瞥見他的手正揪著衣角，不知在思考什麼。

不過最終全時什麼也沒說，而是默不作聲地走掉了。

柯以星心中疑惑，但也不打算深究，轉身就離開了基地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