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2 / 2)

原本以為,全時隻是單純的不愛說話。現在看來,並不是那麼簡單。

情況太過複雜,全時不跟他說話是次要的;最主要的還是那雙壓在玻璃上的手。

酒水混著鮮血的細流逐漸成了紅色,柯以星嘗試過把全時抱開,但全時不讓他靠近。

反而因為這樣,傷口更加嚴重了。

呂遼的電話也一直打不通,情急之下,他隻好打電話給了段逸澤。

很快,散漫中帶著調笑的聲音從聽筒內響起:“怎麼?事情解決完,想起我了?”

柯以星沒理,嚴肅道:“段逸澤,全時他聽你的話嗎?”

一聽到段逸澤這三個字,全時立馬抬頭看向了他。

“問這個做什麼?”電話那頭,段逸澤困惑地站起身,感覺有一絲不妙,反問:“發生什麼事了?”

雖然沒有得到答案,但全時的反應讓柯以星可以肯定,他很依賴段逸澤。

柯以星:“我現在就把電話給全時。”

打開免提,柯以星將電話遞到全時麵前。

全時下意識想躲開,但電話內段逸澤的聲音還是讓他停住了。

“全時。”

段逸澤知道他在聽,便繼續道:“是不是那個人又來找你了?”

全時顫了顫唇,不否認也不回答。

段逸澤深吸口氣,心裡有所定奪:“我不管你現在有多不想和人說話,多不想讓人接觸你;但你已經成年了,應該明白,柯以星在幫你。……我也不可能會在你危險的時候總是出現。”

全時:“……”

“至於那個人是怎麼進來的,我會查清楚。”段逸澤嗓音低沉地說道:“現在,讓柯以星帶你離開。”

說完,段逸澤就掛斷了電話。

“……全時,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柯以星收好電話,放柔聲音:“但你的手不能一直這樣,我們先離開這裡,好嗎?”

全時仍不為所動,似乎完全屏蔽了他的聲音。

柯以星歎了口氣,無意中看到懷裡的盒子,突然靈機一動:“盒子!它也受了傷,你和他一起去醫務室好不好?”

“喵嗚。”盒子也很及時地叫了聲。

聽到盒子的聲音,全時總算有所反應,他用手肘撐著地,堅決不在柯以星的幫助下獨自站了起來。

柯以星隻能抱著盒子,跟在他身邊,去了醫務室。

而醫務室的醫生似乎都習慣了全時這個樣子,在取出手上的碎玻璃後,也隻是平靜地說道:“記得明天過來換藥。”

柯以星接過藥物,剛打算要走,就被醫生喊住了:“你等一下。”

“還有什麼事嗎?”柯以星頓住腳,看著全時越走越遠,不由得有些著急。

醫生見狀笑了笑,“他沒事,這次還算輕的,之前有次更嚴重,直接去了醫院。你最好還是不要跟著他,他不喜歡除段逸澤之外的人和他接觸。”

柯以星沉吟:“雖然不太清楚,但聽起來全時每次都會受很重的傷。……那是什麼人,為什麼要這麼對全時?”

“沒想到你一個新來的人,竟然那麼關心全時。”醫生笑:“看來段逸澤說的沒錯。”

柯以星蹙眉,心想怎麼又提到他了。

“全時的父親,說好聽點是名義上的生父,說難聽點,畜生不如。”醫生雙臂交叉,麵露厭惡:“今天讓全時受傷的人,不出意外也是那畜生。”

“…那全時他……”雖然柯以星心中已有所答案,但還是想聽人說出來。

“那畜生家/暴。”醫生冷冷道:“不僅如此,段逸澤帶他回來的時候,發現他連字都不認識幾個,話也說不全。”

“……原來如此。”柯以星不敢想,全時不愛說話竟然是因為連話也說不全。

醫生歎了口氣:“反正你知道這些就好,再多的我們也幫不上什麼忙,畢竟段逸澤已經帶全時離開了那畜生,隻是全時他自己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會被那畜生拿捏然後帶走……唉,隻能說有些事,必須得靠他本人挺過去了才行……”

“可是……”柯以星下意識想反駁,但細想,發現自己也確實無法為全時做些什麼。

醫生見說得差不多了,便道:“時間也不早了,我這邊還有病人要看,就不再送,自便。”

說罷,他作勢要走,卻聽到身後傳來柯以星堅毅的聲音:

“謝謝你告訴我這麼多,但我想說,我並不讚同你最後說的。”

“什麼?”

醫生頓在原地,就聽到柯以星繼續道:“曾經有段時日,我也和全時一樣,過著飽受煎熬的生活。雖然我挺過去了,但到後來我才發現,挺沒有用,因為那種痛苦已經浸透了你的神經。哪怕你的肉/體挺過去了,但精神卻永遠被押在那個記憶之中。……當然我並不否認,一個人能挺過去,但如果,當時有個人能陪伴我一起度過的話,我想當這段記憶再被我想起的時候,就不再隻是那些痛苦的畫麵。”

“那是你,全時他並不想……”

“並不想彆人接觸他?”柯以星打斷,看著手上殘留下來的血跡,心疼道:“……就因為這樣,所以大家就要在他遇到危險的時候遠離、漠視他嗎?”

醫生啞然,柯以星卻笑了:“抱歉,說了那麼多,打擾您了。明天我會陪全時一起過來換藥,還煩請您明天不要再用酒精給他消毒了。”

醫生:“……”

總感覺被討厭了……

他就不應該摻這趟渾水,早知道就應該讓段逸澤自己親自過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