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織國皇宮,泰寧殿中。
大殿前方的龍椅上坐著一位身姿修長的男子,一身金黃色繡六爪龍龍袍。
荊桃和林渙汐走到了殿內。
林渙汐跪拜:“微臣叩見皇上。”
薛淩軒頷首:“起來罷。”
荊桃卻毫無動作,隻是笑吟吟地看著薛淩軒。
林渙汐站起來,很是憤懣地瞪了一眼荊桃,然後對薛淩軒道:“皇上,他要死要活要來麵聖,臣不得不……”
薛淩軒揮了揮手:“朕知道了,朕與她單獨談談,你先下去罷。”
“是。”林渙汐屈身拱手道,退下之前還對荊桃翻了一個白眼。
荊桃對他的白眼置若罔聞,還對他風情萬種地眨了眨眼睛。
林渙汐臉色瞬間一白,然後匆匆離開。
荊桃見他退出了大殿,便走上前笑嘻嘻地對薛淩軒道:“陛下最近很逍遙嘛。”
“很逍遙。”薛淩軒認同地道,“有了洛爺的雙麵夾擊,這日子想不逍遙也沒法。”
“彆叫我洛爺,叫我羅公子便是。”荊桃悠悠道。
“那麼羅公子,你今日來有何貴乾?”薛淩軒意味深長地打量著她,“還是要死要活來見我?”
“是呀,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嘛……”荊桃邪邪笑著湊過去,“看不見皇帝陛下,我這心難受得緊啊。”
薛淩軒氣定神閒,莞爾笑道:“我真是十分榮幸,竟然能得到羅公子垂青。”
“不要謙虛,既然我能看上你說明你還是不錯的。”荊桃微笑道,眼睛卻瞟向了偏殿,“今日怎麼不見柳皇後倩影?”
“怎麼,找她有事麼?”薛淩軒淡淡道,“有話給我說便是。”
“嘖嘖,不要做出一副防狼的樣子。”荊桃撇撇嘴,“隻是想和她單獨談談而已。”
薛淩軒微微顰眉:“你和她有什麼好談的?”
“怎麼,你怕我把她怎麼樣?”荊桃笑道。
“朕的皇後,豈能隨便見外人?”薛淩軒淡然地看著她,“她正在接見北瑟族的來客。”
“那我等便是。”荊桃一瞥眼,看見旁邊一個椅子,便毫不客氣地坐了上去。
薛淩軒哼了一聲,道:“你以為我會答應?”
“我以為你會。”她笑眯眯地看著他,“忘了給你說,你們皇室裡可有六條命都攥在我手上呢。”
薛淩軒聞聲不語,隻是打量著她。
“怎麼,不信?”荊桃繼續笑眯眯地道,“除了方才那位左侍郎林渙汐大人,還有五位名門之後。”
“你給他們下了毒?”薛淩軒牢牢地盯著她,一字一頓地道。
“算是吧。總之沒有我的解藥,他們估計就見不到翌晨的朝陽了。”荊桃笑的滿麵春風,“若是想要解藥,隻需讓我見見柳皇後即可。”
“然後你再給她下藥,又以此來威脅我麼?”薛淩軒冷冷道。
“你若擔心的話,不如讓我和她隔張簾子,我接觸不到她,隻能和她說話,可好?”荊桃含笑睇了他一眼,道。
“你且告訴我,你有何話說與她?”薛淩軒目光甚是凜冽,“你二人也無需敘舊罷?”
“這個陛下便不用操心了,給我一炷香的時間,保證完事。”荊桃側頭看著他,道,“完事後,我交解藥。”
“且慢。”薛淩軒道,“既然說你給他們下了毒,為何不見他們有什麼反應?”
荊桃笑起來:“自是都憋著了。為了不讓皇上你起疑心呀。那位林大人,怕是難受得連身體都難以移動了。”
“此話怎講?”
“以他的輕功,避開我的點穴應該很簡單。可是他卻沒有躲開。”荊桃聳聳肩,“我下的是蠱毒,蠱蟲寄生速度極快,然後立刻噬內臟,吸骨髓,那幾位現下肯定在什麼地方疼得死去活來。”
薛淩軒眉頭緊鎖,沉吟良久方道:“等她出來你再去。”
荊桃笑著問道:“這麼說你是答應了?”
“六條人命在你手上,你說我該如何?”薛淩軒反問道。
“也是,也是。”荊桃點點頭,“那我便坐等皇後娘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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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許久,荊桃已然在幾案上支頤小憩,忽然肩膀被人輕輕拍了拍。
她猛地睜開眼,條件反射地抬起手往來人脈門處扣去。
來人身子卻十分敏捷地掠開。
她眨眨眼,才看清楚對麵站著身穿金黃龍袍的薛淩軒。
“嗯?乾嘛叫我?”荊桃懷疑地上下打量他。
“皇後已接見完貴賓,你可以去偏殿了。”薛淩軒淡然道,“隻有一炷香的時間。”
“好好好。”荊桃起身走向了偏殿。
打開偏殿的門,映入眼簾的然後是一把椅子,椅子對麵是一塊瀟湘繡麒麟屏風。屏風前是一張小圓桌,圓桌上燃著一炷香。
荊桃眯了眯眼睛,然後抬起袖子捂住了口鼻。
薛淩軒走過來,很沒好氣地瞥她一眼:“此香乃貢香,你尚且沒來來之時便已在此燃著了,無需擔心是什麼迷魂香。”
荊桃適才放下袖子,笑吟吟地道:“味道也確實不是什麼迷魂香。”
“為了避免你對皇後圖謀不軌,我命人加了這玩意兒將你二人隔開。”薛淩軒指著椅子對麵的屏風。
荊桃頷首笑道:“考慮得甚是周全,知道我對皇後已垂涎已久。”
薛淩軒譏誚地笑了一聲:“是麼?”隨後關上門,離開偏殿。
荊桃自椅上坐下,道:“皇後娘娘。”
屏風那頭立刻傳來柳沐香柔和的聲音:“聖娘殿下有事請講。”
“唔,我專門與娘娘私晤,不過是有些私事要問娘娘。”
“不知殿下有何私事相問?”
“那我便直說了,有一事困擾在下許久,為何皇上會用花如此大的力氣來保娘娘做皇後。娘娘容貌雖美,但出身卻卑微。我並非瞧不起出身卑微者,但我想知道娘娘你究竟哪一點會讓皇上如此看好,還稱娘娘是舉世無雙母儀天下的賢內助?”荊桃不禁略有嗤笑地勾了勾唇角,問道,“他何以能確信,一位出身卑微的姑娘能母儀天下?”
柳沐香似乎愣了一下,然後道:“這個問題,我可否選擇不答?”
“不可以。”荊桃道,“想必娘娘也知道,我手中有六條人命,這個問題娘娘若不答,我不會給解藥。”
見她遲遲不答,荊桃笑道:“放心,隻問娘娘兩個問題,這便是其中一個。”
屏風那邊靜謐了半晌,柳沐香開口道:“因為……我對政治頗為精通,他認為我對他的治理甚有幫助。”
“哦?一個歌伎竟能對政治頗為精通?”荊桃笑,“我想娘娘的身份,遠遠不止一個歌伎這麼簡單罷?”
柳沐香片刻無言,方啟唇道:“這已是第二個問題了,可亦要我答?”
荊桃笑笑:“那便罷了,娘娘且忽略這個問題好了。我還想冒昧的問娘娘的是,娘娘生辰是多久?”
“我為何要告訴你?”柳沐香的語氣明顯警惕了許多。
荊桃毫不在意,繼續道:“是七月十二,對吧?”
柳沐香仿佛駭了一跳,問道:“你怎會得知?”
荊桃笑道:“很簡單,隻要去娘娘原先呆過的醉仙樓,問問那裡的老鴇便知道。姑娘們的生辰都在那兒寫著。”
柳沐香沉默須臾,又道:“你問這個作甚?”
荊桃不答,兀自道:“七月十二,過數十天便到了。隻是那個時候我已然不在詩織國了,所以隻有提前向娘娘表達心意。”
柳沐香淡淡道:“聖娘殿下何須多禮。”
荊桃啟顏笑道:“禮尚往來嘛。何況乎娘娘還是舉世無雙母儀天下的賢內助,我心中此份欽慕之情使然嗬。”
說罷起身:“來人。”
一位小宮娥走了進來,屈身道:“公子有何事吩咐?”
荊桃將一塊盒子放與她手中,道:“這個是給皇後娘娘的生辰賀禮,一會兒你親自交與她。”
小宮娥應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