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古今繁華地,也是青龍會的總壇。
路西農和林錦橋結伴去長安的路上已經聽說不少關於青龍會召開武林大會的傳聞。就像原本十年一次的青龍大會為什麼隔了十六年才再度舉行,那些緣由都要從十六年前青龍會一段混亂的時期說起。
有人說高玉寒找殺手殺了上官伯,也有人說上官伯苦練嫁衣神功終於除掉居心叵測的高玉寒,究竟是誰害了誰,誰殺了誰,現在江湖中已經已經沒有多少人清楚,隻剩下一些不明不白的講法,但有一件事是沒有疑問的,就是兩位厲害的龍頭在很短的時間裡先後從江湖消失,此後葉開便繼任了青龍會,而他接任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回在權力鬥爭中遠走的壇主陸漫天。
陸漫天這個人,說他重要也不算重要,說他不重要也可算是十分重要,因為他是唯一一個跟過高玉寒的親信,在高玉寒掌權時打理著青龍會一切大小事務。這樣的人才在青龍會原本有很多,可是大傷元氣之後就顯得彌足珍貴了。
葉開找回他,一來是為了收買人心安定幫會,二來就是為了找一個好幫手。於是陸漫天這個壇主一做就做了十六年。而葉開為了青龍會大變後的安定,也做了十六年的龍頭。
隻是時間久了這事終是要受非議的,而且葉開原本也並不想抓著龍頭的位子不放,適時壇主陸漫天從高玉寒的遺物裡找到失蹤十六年的至寶琥珀光,於是葉開決定趁勢召開武林大會,如果有德望的人比武贏了,就把琥珀光連同青龍會龍頭的寶座一同交給他。
也因如此,不是每一個武林中人都可以參加比武大會,必須拿到青龍會的武林帖才行。而這個規定,成了路西農和林錦橋最大的麻煩。
不幸中大幸的是,路西農大把的銀票在這關鍵時刻發揮了作用,終於從某個被邀請的人士手上買到兩張武林帖。於是路西農和林錦橋現在可以很榮幸的擠在人群中看著享譽盛名的青龍會。
林錦橋從沒見識過這種場麵,目不轉睛地看著會場上的人比武,一個下去一個上來,轉眼已到最後一場,誰贏了便可以揚名天下,得到琥珀光和青龍會龍頭的寶座。
路西農找了塊石頭以舒服的姿勢躺下,半睜眼睛:“打得那麼醜有什麼好看。”
話音剛落周圍一圈人怒目而視。
路西農吐吐舌頭把林錦橋拉到身邊貼著他耳朵道:“彆看啦,你來也不是看這個的。”
林錦橋不服氣:“他們倆打了那麼多場都沒輸過,怎麼不好看?”
路西農笑:“比你的子遙姑娘還好看?”
“對哦,”林錦橋這才想起自己的目的,轉頭在人堆裡找起子遙。
路西農繼續笑他:“這樣找哪有用啊,你又不認識她,就算人家在你旁邊你也認不出啊。”
林錦橋泄了氣:“那豈不是到了這裡也沒辦法看到她?”
“書呆子,既然她是青龍會請來的,當然坐在青龍會旁邊了,你看那兒不是有個女子正在撫琴嘛。”刀劍聲中夾著梨花落的琴音,正是前幾日路西農在路上聽林錦橋彈過的。
“哪有?”林錦橋還是張望,“我看不到啊……”
路西農笑著開解他:“你沒練過武功,目力差看不到,耳力也差聽不到,我是沒法子啦。”
那女子雖然林錦橋看不到,他是看得到的,一身粗布衣服,並不見得有多華貴,麵如冷霜,眼中寒冰好似千年不化。
林錦橋扯他衣袖,急道:“怎麼辦啊?”
路西農無奈地從石頭上起來,推推搡搡拉他到撫琴女子身邊,林錦橋站定看了一會兒,細聽琴聲,覺得奇怪:“這曲子倒是梨花落,可是和我在露華樓聽到的不同啊。”
路西農質疑他:“是你聽不清楚吧?”
林錦橋搖頭:“不可能的,琴藝相差太多了。”
“你肯定?”
“我肯定。”林錦橋點頭,“這也真是奇怪,青龍會這麼多人怎麼都沒聽出來?”
路西農聽他說得不假,曬然一笑,莫非她不是子遙姑娘?
此時場上兩人鬥得正酣,幾個步伐轉過靠向他們這裡。路西農忽起盤算,撿了塊石頭扔過去,麵向他們的一人腳步不穩,劍尖向路西農衝來。
路西農心裡得意,麵上裝作慌張,幾個踉蹌跌出去,一邊摔一邊叫著“救命啊救命”。也真不知他做了什麼手腳,那人竟一路向他刺個不停,他一個挪步到撫琴女子背後,抓住她的肩膀哀號:“姐姐救我。”
撫琴女子冷哼,琴聲一收,輕飄飄地伸手搭上那人的劍,劍身被她一觸,斷成兩截。
這下路西農呆住了,被斷劍的那人也呆住了。
場上比武的另一人反應倒快,看情勢不對舉劍向撫琴女子刺來,他明白,現在再打敗對手已經沒有用了,隻有打敗這撫琴的女子才能坐上青龍會的寶座。
他的想法路西農怎麼不知,心念一轉,既然人家可以我也可以,依樣畫葫蘆伸出兩根手指捏住刺過來的劍鋒,啪嗒,也是斷成兩截。
這回,場上所有人都呆住了,清風陣陣,整個比武場沒有一點聲音。
青龍會龍頭葉開先反應過來,走過去清清嗓子道:“兩位好厲害的本事,可否進內堂一談?”
一同跟進內堂的,還有陸漫天。
葉開很沉得住氣,請他們坐下,問道:“不知二位如何稱呼?”
路西農猜測這事會鬨得很僵,不敢亂坐,首先自報家門:“路西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