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莉笑容滿麵地給我頒獎,看我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低聲問道:“你怎麼了?格勞莉亞呢?”
我抱了抱賽莉以示感謝,朝台下望去,不見了格勞莉亞的蹤影,更加心煩氣躁。
整場比賽結束以後,我頭也不回地給朋友們留下一句話:“大家放心明天再請客~我現在有事先走一步了~”就一刻也不耽擱地跳下了台。
心裡總是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人群慢慢散去,我四處張望著,還是找不到格勞莉亞,趕緊打她手機:“格勞莉亞,你在哪裡?那個女生——”
“嗯,你來吧,我正在和她們聊天。你要不要過來?”格勞莉亞嗓音慵懶,說,“嗯,就在學校後門外麵的一個廢棄倉庫裡,你要不要過來?”
她們?還不止一個?突然覺得一陣毛骨悚然,我趕緊說:“我馬上過去,你不要亂來!”
“放心吧,不會超出常規。按照常規來講,敢動我的人的下場,不會太樂觀。”格勞莉亞的聲音越來越輕,越來越令我害怕,“嗯,好久,沒有發發‘常規’的脾氣了。”
我飛快地跑回教學樓,拿好我的書包和濕衣服,飛快地奔向格勞莉亞所說的那個倉庫,邊大步走著邊給文森特打電話。
“文森特,你跟格勞莉亞,誰比較強一點?”
“唔,應該是我,最近。為什麼這麼問?”
“我中午被人算計了,其實也沒什麼,不過是被潑了一桶涼水。我記得你以前說過,格勞莉亞的性格比較,花樣翻新。所以你覺得,犯人現在被格勞莉亞抓住了,會遭到怎樣‘常規’的對待?你最好過來看看。”
“聽起來你似乎沒和格勞莉亞在一起?她在哪裡?我馬上來。”
“在離學校後門不遠的廢棄倉庫裡。必要的話,叫上蘭斯,雖然他隻是個菜鳥巫師。”
漸晚的夕陽並未褪去白晝的熱力,金紅色的餘暉照射在那間灰白色的廢棄倉庫上。平日裡看到一定會覺得無比寧靜的景物,此刻也覺得有一絲緊張。
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理,真正認識格勞莉亞之後,反而開始忽略自己想要越加了解她的心情。也許是出於某種畏懼,猜想可以壓製著,說是不願意再去了解,可能是不敢吧。
我畏懼的是,萬一那不是我想要知道的部分怎麼辦?
她不是我的同類,她的過去怎樣,對我來說,也許有權了解,卻沒有立場評判,隻能說一句,愛情會蒙蔽人的眼睛。所以我寧願選擇不知道。
文森特不少言語裡似乎暗示著格勞莉亞的性格相當複雜,我也見識過,菜鳥白巫師蘭斯更是直接對我說過,雖然他並不太了解吸血鬼但是他從格勞莉亞身上感到了比文森特更加強大的力量,這一點令他困惑不已,向文森特求證過格勞莉亞的能力和血齡確實在他之下以後隻好把原因歸結為自己判斷失誤。
可是賽莉事件又讓他困惑了好一陣,理論上吸血鬼對人類催眠基本上是可以非常順利的成功的,但是一般的吸血鬼和巫師的對決中,催眠的把戲真的隻能淪為笑話。而就其他方麵來說,巫師的力量也不容小覷,所以吸血鬼才會拉攏黑巫師這一方與之好好合作,不然早在上次吸血鬼聖戰結束、魔黨落敗之前,白巫師就應該能把威脅到人類的孤立無援的血族趕儘殺絕了。
而格勞莉亞自己也對她能那麼輕而易舉地將賽莉催眠感到意外,所以蘭斯隻能再次把原因歸結為自己判斷失誤,賽莉當時並沒有覺醒隻是情緒失控才會不小心使出了意念移物,因為以格勞莉亞僅僅一個世紀不到的血齡來看,是絕對不會那麼強大的。
可是如果格勞莉亞的力量也和她的性格一樣很難猜透呢?如果連文森特也被蒙在鼓裡呢?
我停止了胡思亂想,有些吃力地推開了表麵積塵已久的倉庫大門。
透過倉庫的房頂上幾扇殘破天窗以及被我推開了一半的大門,投射下帶著日暮的金紅的光線中,格勞莉亞背對著我站著,而她麵前的三個人則是正麵對著我,不約而同地朝我看來,一致的空洞和茫然。
陌生的小個子女生、麗莉和蒂娜並排坐在地上的幾塊廢棄木料上,女生服飾的色澤鮮豔和木板塗料的老舊單調形成了反差巨大的對比。她們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看著我我眼睛雖然有所眨動,眼波卻是無情的平靜。很顯然,她們都被催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