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斯亂想了很久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睡著的我,一夜無夢。但是早晨醒來覺得依然很困,我揉了揉眼睛,突然發現蘭斯不在床上。
難道這家夥比我起來的還早?我下床準備去找衣服,突然一腳踩到一個軟綿綿的東西,接著那個東西扭動了一下,發出了聲音:“哦,好疼!”
我驚訝地發現蘭斯正睡在地上,身上裹著毛巾毯,正迷迷瞪瞪地不滿道:“乾嘛踩我啊!”驀地他坐了起來,疑惑道:“我為什麼會在地上?”
我從衣櫃裡翻出今天上學要換的衣服,掛在手肘上,說:“不要看著我,不要懷疑我,我睡相很好的,看我被子就知道。肯定是你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
蘭斯抓了抓此時毫無魅力的金色雞窩頭,說:“我睡相也不差啊,四歲以後睡覺就沒掉過地板了啊。”
我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準備去衛生間梳洗。
老爸熱情地準備了不錯的早餐,氣氛好得好像是一家四口人一起吃早餐,如果不是蘭斯太過自覺地把自己真的當成這個家裡的一份子的話。
“喝什麼果汁啊?多喝牛奶。”蘭斯自以為很照顧我地把自己那份牛奶拿來換了我的果汁,說,“哥哥是為你好,多喝牛奶有助於發育,你看你瘦的。”
老爸一聽差點笑得把果汁嗆出來,我不動神色地在桌子底下踹了蘭斯一腳,說:“哪天我做蘑菇湯給你喝——”說罷湊過去幽幽地說,“促進你和文森特在一起的情、欲……”
蘭斯騰地臉紅了,我得意地邊往吐司上抹藍莓果醬邊揚起了下巴:“嗯,表情很好哦~”
“嘿,年輕人,吃早飯的時候講話注意下尺度問題。”老爸低低地笑著,還不忘衝我拋媚眼。
親愛的老爸,他還是一點也不知情。我同情他。他還不知道他看重的蘭斯是個Gay,肯定還在把我們的關係想歪。
突然想起格勞莉亞上次來我家的情景,她冰冷的氣息仿佛猶在身邊,隱隱約約還能回憶起那股薰衣草的淡淡香氣。我飛快地吃完了早飯,丟下一句,“蘭斯,我去車上等你吧。”就走出了大門。
懷念起短短的相戀——如果能稱之為相戀的話——就一發不可收拾,回憶裡的每一個些許溫存的眼神和每一句猶縈在耳的情話都令人心動,繼而心痛。
“佐伊,你老爸似乎認為我們在約會。”蘭斯鑽進車裡來,說。
“嗯,不要理他。”我有氣無力地回答道。
“事實上,我沒有否定他的猜想。”看我要發怒,蘭斯連忙解釋,“嘿,這對我們都有好處!你想想,一個星期以後的舞會,你要和誰去?我要和誰去?肯定不能明目張膽地跟喜歡的人出去了,到時候我們可以互相掩護——”
“沒有互相。”我乾巴巴地說,“好了,到時候我會幫忙掩護你和文森特的。”
也許是我的錯覺,今天大家看我的眼神有些不一樣。
我告誡自己,錯覺錯覺,這些一定是錯覺。繼而想到,在晨霧高中出櫃的人,如果是像我這樣不起眼的角色,理應不會受到這麼多的矚目,除非——
“嘿,佐伊!”蒂娜領著她的姐妹遠遠地打著招呼就招搖地大聲來問候我的心情了,“哦,你還好吧~那個黑玫瑰怎麼不在你身邊?還是你需要些紙巾或是一個肩膀來哭泣?”
我靜靜地看著她,她的表情是安然無恙的不善,因為有可能會讓她恐懼的記憶已經不在了,現在,對自己曾經的悲慘境地一點也不記得的人來嘲笑我了,我安慰自己,就當是她為不明流失的幾百CC血液來發泄不滿,就算我頭上好了。
“謝謝,不需要。”我麵無表情地說,轉身想走。
一旁的蘭斯拉住了我,微笑地對蒂娜說:“嘿,蒂娜~你知道我已經為下周的做好準備咯~你呢?”
顯然蒂娜上鉤了,馬上一臉驚喜又得意地瞥了一眼身邊的女伴,喜出望外地說:“哦,呃,除了一個舞伴以外,彆的都準備好了,隨時——”
“看起來你跟佐伊的關係不錯哦,她可能在服裝上需要你的指點,我想我會領著在你的幫助下打扮得非常可愛的佐伊去舞會,你會幫忙的吧?還有,我剛剛沒聽錯的話,你說哭泣?”蘭斯攬住了我的肩膀,笑眯眯地說,“難道你覺得佐伊跟我在一起需要哭泣麼?”
等蒂娜憤憤地走遠了以後,我苦笑道:“蘭斯,你這是在,幫我還是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