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比大家一直覺得你是個慘遭拋棄的蕾絲邊好。”蘭斯攤著手，說，“雖然不完全是你的責任，但是，跟格勞莉亞公開關係確實太草率了。高中校園裡，我們這類Queer還是低調一點好。”

正在這時，文森特突然竄到我們身邊，嚴肅地說：“剛剛那個女人是在找佐伊的麻煩麼？不會是想起了什麼吧。”

“沒有，你的催眠做得很好。”我說，一邊忍不住朝文森特身邊張望著，格勞莉亞不在。

文森特鬆了一口氣以後，轉向蘭斯，好像在拚命忍著笑意，“蘭斯，你的衣服似乎還是昨天的，沒有換啊。”

“嗯，我昨天晚上在佐伊的房間裡過夜的啊~”蘭斯眨巴著他嫩藍色的大眼睛，直言不諱地說，“我們還同床共枕了哦，你羨慕不來的~”

文森特的嘴角終於揚起了一個微妙的弧度，瞥了我一眼以後丟下一句：“哦，我不是很羨慕在地板上睡了一夜還被踢了一腳的待遇。”就轉身離開了。

蘭斯目瞪口呆地瞪著文森特的背影，然後轉向我，我立馬伸出雙手作投降狀：“嘿，不要看著我，我也聽不懂他的話。”

“奇怪了，他說我被踢了一腳，到現在腰部還隱隱作痛。”蘭斯疑惑地嘟嚷著，“我還以為是滾下床的時候摔的。”

事實證明我的錯覺不是錯覺，校園裡果然流傳開來了我被格勞莉亞始亂終棄的幾種版本的悲慘故事，我想我知道謠言的源頭在哪裡。

裝作若無其事地繼續上課不是很難，畢竟我真正在意的夥伴還都是站在我這邊的。比較難的是，望著前排的空座位，假裝一點也不想念，幾乎是不可能任務。

“卡特小姐？”懷特先生從我身邊經過，打斷了我的發呆，“呃，你對這節課的任務有什麼疑問麼？”

“抱歉，沒有問題。”我收回了視線，打開自己的素描本，視線停留在其中的某一頁，又是一陣愣神。

“卡特小姐？”懷特先生繞了一圈回來以後，又在我身邊停留了一下，手指輕輕叩了叩我的桌子，善意地再次提醒道。

“非常抱歉，馬上開始。”我充滿歉意地笑了笑，翻過畫著格勞莉亞的手鐲的那一頁素描，提筆開始思考。

“我可以給你提供一個，呃，‘阿波羅的側臉’這類的素材給你當活體模特，免費的。”蘭斯也注意到了我的分神。

我搖了搖頭，拒絕了他的好意。

午休時，賽莉端著餐盤找到我，盛氣淩人地站在蘭斯身後，沒說一個字就讓蘭斯乖乖讓位了。

“嗨~”我勉強笑笑，心下已經猜到了賽莉來的目的。

“佐伊，不要讓我第二次遭受這種恥辱。”賽莉毫不客氣地叉走我盤裡的一小塊水果送進自己嘴裡，“如果不是剛好發現艾蓮娜的那條裙子就是昨天你穿的那條，我還是個什麼都不知情的傻瓜是吧。還有，那些人的嘴巴，你就想不到辦法堵上麼，或者，找我想辦法呀！”

“艾蓮娜告訴你了？”我抱歉地握了握賽莉的手。

我就知道，賽莉雖然嘴上還在生氣，其實已經用關切的眼神原諒了我，果然，她也握了握我的手以後，惡狠狠地說：“嗯，知道你被人整了，又知道是誰在散播謠言，二者聯係起來就容易多了，雖然你又什麼都沒告訴我。今天啦啦隊訓練的時候，我覺得蒂娜的動作太難看了，就讓她站在一旁一直看著。而那個跟你一起上了不少課的麗莉，我覺得她這次申請要演的小角色——雖然隻是小角色——既然是通過我的，肯定還是沒戲了。還有那個叫波尼的小個子女生，嗯，你猜猜，我是怎樣發揮我賽莉式的正義給了她怎樣的懲罰？”

我笑了起來，苦惱地搖了搖頭，“要猜出來真是太有難度了，還是你說吧，求你了。”

賽莉驕傲地撩撥了一下她耀眼的金發，閃亮的眼妝讓她看起來神采奕奕，“嗯，她的雀斑男朋友在攝影課上總是一有機會就朝我暗送秋波，於是我今天終於給了他一次機會，要他去跟麗莉分手這樣明天就能跟我約會，而事實上，明天我的安排是跟你去逛街~不錯吧~”

心裡一陣感動，老天爺對我如此厚愛，這麼好的姐妹，誰還能比我更幸運呢？但是等等——

“呃，明天去逛街？你跟我？”我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沒錯！明天是周末嘛~吃完午飯以後在家裡等著我，我來接你。”賽莉不給我任何提出異議的機會，嚴肅地說，“佐伊，像你這樣的一出問題就悶在心裡的人最容易受傷，跟我一起出去曬曬太陽見識一下最近的潮流時尚，對你絕對有好處！相信我！你需要的不是蘭斯那樣的臨時男友，而是我這樣的BFF~”

我無奈地點了點頭，跟賽莉逛街，我是不知道這對療傷有沒有好處，反正我知道，對腳部那些機能複雜的肌腱的發育是沒有任何好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