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聲和呼吸聲在靜謐中被放大。

我的心跳聲，在此刻好像也清晰起來，不知道格勞莉亞能不能聽到。

明明是期待已久的親密接觸，真正到了這樣的時刻，還是不免緊張。我低著頭，假裝專心致誌地玩泡泡，其實在掙紮著：以前跟老媽一起洗澡都互相搓背的，在這裡和吸血鬼一起泡澡……是不是也適用呢？

大概是因為剛剛幾乎是死了一次，還記得以為來到生命儘頭時對這份感情有多遺憾的感覺，我很快就下定了決心，剛抬起頭開口：“格勞莉亞，我們——”

格勞莉亞的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塊浴球，說：“轉過去。”

這一抬頭，看到格勞莉亞的臉在迷蒙的浴室燈光下顯得尤為動人，仿若氤氳嫋嫋的仙境中絕美的精靈，盤在腦後的長發漏下幾縷濕發貼在光潔優美的脖頸和肩膀上，更是平添了一股柔媚。

我有些呆了，反應也跟著遲鈍起來：“乾、乾嘛？”

格勞莉亞白了我一眼，伸過手來輕輕把我轉了過去，說：“幫你好好洗洗，你又不像我，不會出汗也不會分泌油脂。”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想有所成？我一邊興奮地隨著格勞莉亞的動作轉過身去，一邊遲疑著開口道：“呃，你說你不會出汗？”

身後響起嘩啦啦的水聲，想必是格勞莉亞拿著浴球靠近了，她用浴球在我肩膀上背上輕輕擦拭著，說：“嗯，所以我不上體育課啊，不然會露餡的。”

我感到一陣遺憾，這麼說我就看不到格勞莉亞穿著運動短裙跑跑跳跳還有可能走光的畫麵了，真是太可惜了。繼而在心裡痛罵自己：佐伊啊佐伊，你這蠢貨！現在你在美女的浴缸裡和美女一起泡澡，還遺憾什麼體育課看不到格勞莉亞穿短裙了——她現在在你身邊，什麼都沒穿耶什麼都沒穿耶！

大概是格勞莉亞的血液給了我前所未有的勇氣，我原本還在癡迷於格勞莉亞冰冷的氣息和溫柔的擦拭動作，卻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有了更多的渴望，以至於我慢慢轉過身，情難自禁到自己都有些驚訝。

“格勞莉亞……”我的嗓音有些沙啞，低低地呼喚著。

格勞莉亞手裡捏著那隻浴球，看了我好一會兒，輕聲問道：“嗯，怎麼了？”

“呃，那個，我也不知道，就是想……”看著那雙迷人的深邃黑瞳，我想要努力克製已經不能。

伴隨著嘩啦響動的水聲，我靠近了格勞莉亞，帶動了身體周圍的泡泡深淺浮動，距離已經近到可以看清格勞莉亞細密的睫毛在通透明亮的眼眸上的倒影了。

嘩啦。

“唔……”格勞莉亞驚訝地瞪大了眼睛，繼而把手裡的浴球甩到一邊，伸出手臂環住我的肩膀，熱烈地回應著我的吻。

愛太深，擁抱太緊，言語無法表達的需要借助更直接的方式來闡述。尤其是，我們都剛剛經曆了幾乎以為是永彆的恐懼。

唇齒相依著摩挲著輾轉著，格勞莉亞冰涼溫潤的唇膠纏著我的。格勞莉亞的體溫沒有變化，可是我覺得我已經熱得可以加熱浴缸裡的水了。

格勞莉亞的唇開始下移，我的呼吸也隨之更加急促起來。格勞莉亞一隻手扶上了我的腰際，把我拉進她懷裡，我雙手扶住浴缸邊沿才沒有整個滑向她。

格勞莉亞不停，水波和泡沫一同起伏蕩漾，嘩啦嘩啦。

嘩啦嘩啦。

全身都沁出了薄薄的汗，水下的身體上的汗液很快被水溶去。

想要更多。

想要永遠。

格勞莉亞的另一隻手已經在水下摸索到了我的小腹，突然——嘩啦一聲，格勞莉亞像觸電一樣猛地離開了我，在我還沒來得及看清的時候，背過身子，雙臂趴在浴缸的邊緣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我有些困惑，臉上紅潮未褪，慢慢滑向格勞莉亞，下巴擱在她光潔削瘦的肩膀上，輕聲問道：“怎麼了？”

格勞莉亞冷冷地說：“離我遠一點。”說罷還扭了扭肩膀，讓我移開下巴。

心下一涼，我是做錯了什麼又惹她不高興了？然後馬上想到另一個可能性，我執拗地再次靠近格勞莉亞，探過腦袋看著，果然看到格勞莉亞的上唇下暴長出的尖牙，瞳仁也變成了淺淺的暗金色。

“格勞莉亞……”我頓時心疼不已，知道她一定也在忍受著痛苦，比我現在“痛苦”的性質要嚴重許多。而且，可能早就有了對血的欲望，可能跟我親熱的時候也在忍著——

“大概是因為不久前才搏鬥了一陣。”格勞莉亞輕聲解釋著，還是紋絲不動地背對著我。

我當然知道。我還知道，她因為救我而直接大量流失了很多血液，損耗太多一時半會恢複不過來。

“那要不換我來？”我厚著臉皮提議道，還試探性地撫上了格勞莉亞光潔的後背，嘖嘖，皮膚不是一般的好，絲質般冰涼光滑。

此時的格勞莉亞似乎已經恢複了，她伸手拿過花灑，轉過身來對著我的頭發一頓猛衝，冷冷地說：“今天算了，誰要在浴缸裡跟你Have Sex啊~你看你嘴唇白的，回去以後記得吃點維生素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