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不是要說我,而是,你。”老爸好像有些尷尬,不知從何講起的樣子。
“哦?我有什麼好說的?”我不以為然。
“呃,我知道,明年你們都會很忙,準備畢業準備報預科班什麼的。”老爸的聲音是不同與往日的低沉和溫柔,“所以這個舞會意義重大,你們都很年輕,充滿活力,舞會上,非常棒的音樂,非常棒的氣氛,對吧,還有身邊的人,一切都那麼的——”
我終於聽出了不對勁了:“等一下,喬什,難道你要告訴我,你要給我一些什麼長輩的關於戀愛的忠告麼?Oh,God,這年頭的人怎麼都那麼喜歡給彆人忠告——”
“我沒那個意思,寶貝,不要激動,”老爸繼續擦拭著,他自己也一定覺得很不好意思,不然他不會第三次擦那個早已光亮如新的盤子,“我一點也不古板,真的,我其實比你想象得要開明得多,我隻是想知道,舞會你跟誰去?是不是蘭斯?”
“不是!”我斷然否定道,隨即就後悔了,我怎麼給忘了,按計劃我的確是要和蘭斯去的。
老爸明顯鬆了一口氣,說:“很好,很好,你知道麼,那個小混蛋,我今天去斯坦圖酒店查看電路的時候無意間看到蘭斯訂周五的房間!還好你不是跟他一起去舞會!”
我馬上聯想到格勞莉亞的話,蘭斯當然是去給他和文森特訂房間了,而格勞莉亞幫忙把文森特趕出去的理由就是要留我去她家過夜……我頓時就臉紅了,為了不露出破綻,隻好將計就計道:“呃,事實上,我正要告訴你,我會跟,韋斯特呃先生一起去,文森特•韋斯特,嗬嗬~還不錯吧~絕對正派的紳士!”說罷我洗了洗手,“好,剩下的碗盤,你洗吧。”繼而飛快地離開了廚房。
第二天,因為昨晚的一個主角毫無疑問是格勞莉亞的春光旖麗的夢境,我睡得並不是很好。邊刷牙邊還在懊惱:都是格勞莉亞那神奇而又該死的血液的作用,這都是第幾次做這種華而不實的春夢了?華而不實……是啊,想到這裡我更加沮喪,很快我就要來一個實的了,但是我還一點準備都沒有,總有種會搞砸的預感,而我還不知道該從何著手準備。
我靠在儲物櫃邊,等著蘭斯的到來,我有充分的理由去開口向蘭斯借用一下他的文森特,誰讓他這麼“性”致勃勃地這麼早就去訂房間還給我爸撞見,隻好臨時修改計劃了,至於文森特的意見——我根本就不擔心他會有意見,反正他總是惟格勞莉亞的命令是從。
關於這一點,我還沒仔細想過,文森特並不是格勞莉亞的親哥哥,無論是從人類的角度來講還是從吸血鬼的角度講都不是,他們不是同一個母親所生,更加不是同一個吸血鬼所締造,那麼這種緊密的聯係是怎樣維係的呢?僅僅是相依為命的情感似乎也不夠。這一點,雖然令我困惑,但是因為太過自然,都從來沒有想過要問。
“嗨~蘭斯~”我開門見山道,“計劃有變,恐怕到時候得借你家文森特來接我去舞會。”
“嗯?我家文森特,嗬嗬。”蘭斯好像對這個稱謂表示很受用,樂嗬嗬地問,“這個無所謂啊,但是發生了什麼?”
“沒什麼,不過是你去訂蜜月套房的時候被我老爸撞見了。”我淡淡地說,“所以他對你不放心了,所以我臨時換成文森特。”
蘭斯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原本白皙到有些蒼白的臉頰頓時充滿了血色,他小聲地說:“你爸怎麼知道的啊,訂哪種套房明明屬於客戶保密資料了啊——”
“還真是蜜月套房啊。”我撲哧一聲笑了起來,“我瞎猜的誒,蘭斯你好樣的啊~”
蘭斯臉紅紅地還想爭辯,正在這時,校長的聲音從廣播裡傳來,說請全體學生去一號禮堂集合,有重大通知。
我滿腹狐疑地和蘭斯一起隨著人流走進禮堂,過了一會兒,會議開始了,我看到校長身邊坐著一位身穿黑色西裝的女士,淡金色的頭發整齊地挽在腦後,隻是笑容很明豔,而且,很熟悉。
我捅了捅身邊的蘭斯:“那不是米蘭達麼?她在乾嘛?”
蘭斯神秘地笑著,衝我眨了眨眼,並不答話。
一如往常的枯燥的校長講話以後,我終於明白了。
原來米蘭達是這次會給晨霧高中捐助一大筆錢的富商霍普先生的助理,代表霍普先生來考察晨霧高中。
繼而米蘭達笑容端莊地開始了發言,主題是霍普先生曾經在這裡居住過、因而對晨霧鎮有著怎樣深厚的感情以及他即將作出的慷慨決定、派遣米蘭達前來展現他的善意和誠意,還有要在這裡享受一個美妙的星期順便參觀晨霧高中的戲劇節和秋季舞會。
措辭優雅,感情到位,尤其是深情表達了她觀摩過某歌舞劇的排練以後,被這裡的學生的才華和智慧所折服的那段,全場聽的鴉雀無聲,戲劇社的成員們更是一臉深受鼓舞的感動。
但是我並不打算相信,一個字也不打算相信。我確信的是,她在誇讚全體戲劇社成員的時候,眼睛其實是在盯著某個主演的。
在全體師生熱情的掌聲過後,我問蘭斯:
“蘭斯,你說過你姐姐比你大三歲的吧,算起來她應該是在讀大學咯?讀什麼專業呢?”
“戲劇表演專業啊~”
“難怪啊。對了,順便問一句,你姐姐的性取向跟你一樣吧?”
“什麼啊,完全相反啊,你什麼意思啊?”
“就是這個意思,那就是跟你一樣是同性戀咯?”
“呃,你突然問這個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沒什麼,就是突然更加為賽莉擔心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