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啊不睡覺……”
“異種?哪裡有異種?”
人群三兩清醒,崔久溫在第一時間反應到自己左手的清涼後猛地瞪起眼,一手撐起坐了起來,飛速搶過他手上的手套,警惕看著眼前距離自己不到一米的孔竹興,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你乾什麼?”
隨機便抓緊回憶自己是哪裡出了紕漏,想到剛剛斬殺異種時手套和衣服被挑破,自己在角落裡又警惕地換了副手套,竟然沒有發現存在感一直很低的孔竹興。
太大意了。
沈故淵在眨眼一瞬就重新調整好手套,兩人的距離迅速拉近,崔久溫下意識屏住呼吸,抬頭去看沈故淵。
沈故淵緊盯精神狀態不佳的孔竹興,眼神像看著獵物的狼,他沉聲道:“異個蛋,睡覺。”
孔竹興不明所以地看著膩歪的二人,還在恐慌中,四周接著傳來聲音。
“哎喲大晚上的彆瞎嚷嚷……”
“睡覺睡覺!”
“都快睡吧明早起來還要趕路。”
“不、不是,”孔竹興被震驚的話都說不利索了,指著崔久溫半天說不出話,“她是異種,她是異種啊!”
在他後麵剛躺下的葉青緹忍不住爬起給了他一耳刮子,急切道:“你知道你指的是誰嗎?是我們隊伍的第二吉祥物!是我們的幸運女神!還異種?就算是異種也是我們幸運的曙光!還是有我們老大強烈加持的幸運buff!”
“沒有幸運女神,你現在還能安心睡覺?!”
“睡覺!”
孔竹興吃痛捂頭。
剛被摘下手套的崔久溫還沒有放下警惕的心,呼吸都開始變得沉重。
沈故淵卻是拍拍她,示意:“睡吧,我看著。”
崔久溫即使警惕也不撐這幾天的勞累,缺乏睡眠的她精神狀態打不到最佳,本就是一有空就睡覺的她眼皮有些打架,隻能悶頭應了聲:“嗯。”
孔竹興被沈故淵盯的怕了,彆過頭去強迫自己進入沉眠狀態。
直到第二天早上,崔久溫跟沈故淵幾乎同一時間的早起作息,天剛蒙蒙亮二人就起身查看各自要先準備檢查的地方。
沈故淵停在公園附近,崔久溫問:“這裡名安全嗎?”
沈故淵見她已經明確察覺到了一些事情,沉默幾秒後說:“現在安全,可以進去。”
“好。”
崔久溫眼神沒有落在沈故淵身上,小跑進了公園。
沈故淵沒有追上,在公園門口耐心等待著,突然間他猛然抬頭,像是聽見某處傳來細微動靜一樣側耳細聽,感覺到空間有種奇怪的黏膩感。
時間好像不對勁。
他又輕垂眼查看腕表,指針依然在滴答轉動,還是正常的。
另一邊,雲雀慌張振翅飛離巢穴,崔久溫的精神緊繃到極點,一步步逼退襲擊者,眼中寒光一閃,手中的匕首側刃向上一劃,來者動作極快的向後猛退幾步,避免了這一刀把她的喉管割開,但沒避免這一刀劃上她的臉頰。
剛剛她看見公園裡閃過一個身影,有些殘破的黑色袍子在眼前一閃而過,在得知沈故淵可能跟異種有某種聯係後還特地問了一下裡麵安不安全,誰料這穿著黑色袍子的不是孔竹興!
還不由分說的攻擊她!
一串血珠湧出,崔久溫明顯感覺到她目光陰森,惡狠狠地說也避免不了語氣摻雜著幼稚:“我討厭你!”
“……”怎麼這麼像個小孩子?
襲擊者拽拽身上本來就破的鬥篷,看樣子還想整理一番,突然自我介紹道:“我叫張啟元,你叫——”
崔久溫有些迷惑,周身氣息瞬間凝固,她上前直擊要害,張啟元又用刀鋒擋了回去,氣急敗壞道:“我就說我討厭你!你都不讓我把話說完!”
冷兵器相碰發出錚錚響聲,崔久溫動作越來越快,二人的刀鋒劃破空氣,但她能感覺到張啟元並沒有用全力,甚至一半的力都沒有用出來,張啟元麵對一次次力道強勁的攻擊咬牙招架,終於忍不住在一次側身時腰彎到後退了兩步,一刀下去就這崔久溫後仰的姿勢眼光一閃,接下來快到肉眼幾乎不可見,以一個極度刁鑽的姿勢劃過她的腹部。
她不理解自己那一下有七成把握刺喉索命,崔久溫是怎麼如鬼魅般察覺到了近如咫尺的刀刃。
崔久溫意思突然恍惚加劇,張啟元一步步的逼近讓她呼吸的節奏一下跟著打亂,緊接著右手被擒,反著寒光的刀刃順著刀尖割開皮膚,直逼手筋。
崔久溫目光狠戾,在刺痛中把右手握著的刀極快的一下渡到左手,沒有絲毫猶豫的刺向張啟元喉間。
張啟元手臂筋骨暴起,錚的一聲彈開刺向自己的刀。
突然不遠處傳來一聲悠長的口哨聲,張啟元不再攻擊,不斷扭頭查看背後。
原本寂靜的公園突然多了許多動靜,原本崔久溫就對這過分安靜的公園感到奇怪,現在對這一聲口哨就引起了動物和異種的動靜感到更加奇怪。
張啟元沒有再攻擊她,隻是疑惑撓撓頭:“奇怪,應該不會有這個情況出現啊。”
腹部的抽痛和流血讓崔久溫臉色有些蒼白,她還來不及反應,就見一個身影直奔張啟元,張啟元往後退去卻被樹擋了半秒,這半秒讓來人猝然出手,擒住她的咽喉,手臂青筋暴起,強勁的力道讓張啟元猝不及防撞上樹乾,身後啪的一聲讓她眼前突閃白光。
“你怎麼幫她?!”張啟元模糊看著來人,竭力張嘴發出聲音,眉頭直皺,憤怒道。
“同夥。”
沈故淵麵色陰沉,把問話權交給了崔久溫。
“你認識我?”崔久溫捂著傷口,終於開口說話。
“你是崔久溫嗎?”張啟元感覺自己的喉骨在輕微作響。
“……”崔久溫喘息中停下動作,因為沈故淵的動作,她得以短暫放鬆下來。
剛剛那場交戰並沒有讓張啟元消耗太多,這是崔久溫最警惕的一點。張啟元一刀劃過她的腹部,猙獰的刀口被她忍痛用力扯下的一塊算得上乾淨的布料包紮起來,進行了簡單的止血。
“對,我是。”崔久溫忍著腹部的疼痛,手剛附上自己受傷的腹部,就感覺到一隻手的掌心覆在了她的手背上。
沈故淵不知為何鬆開了張啟元,但張啟元跪在地用力咳了幾聲,沒有再攻過來。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沈故淵覆上她手的一瞬間她感覺傷口的疼痛沒有那麼強烈了。
“嗯,”張啟元點點頭,眼神依舊單純,講話像小學生約架,語氣不善道,“我找的就是你。”
她左右看看,不斷掃視崔久溫二人,沒有上前的意思,那股清澈的眼神讓崔久溫幻視有段時間沒見的魏海。
沈故淵近距離看著崔久溫,崔久溫盯著張啟元,並沒有察覺到他臉上的不悅。
崔久溫和襲擊者僵持的時候甚至沒有感覺到沈故淵將手換了個方向,悄悄伸直手指,比劃著她的腰肢。
但是她感覺到了沈故淵想把她拉走直接離開的手。
她感受著那股力量,皺眉拍了一下自己腰腹上的手:“現在就跑她再打過來算你的?”
沈故淵貼在她的耳畔,低聲說:“你覺得我不行嗎?”
“你行你行,你是宇宙第一行的大帥哥。”崔久溫乾脆往後靠,把自身的重量放到他的身上,感受著身後結實又帶著柔軟的軀體,說:“你要是真有把握,現在就帶我跑。”
沈故淵已經預備好抱起崔久溫直接跑路了,張啟元似乎是看膩了,冷哼一聲,扶著樹乾輕快上樹:“重要的人現在叫我回去,不跟你們計較了。”
崔久溫一頭霧水地看著抖動幾下的樹冠,近距離完全找不到張啟元的蹤影。
“她在玩我?”
崔久溫越感覺越不對,被橫抱起的她又把手搭在沈故淵的肩上戳戳他,問:“她認識你?”
沈故淵飛馳中語氣不改道:“現在來看,她認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