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藥’有些說急了,蒼白的臉頰上浮上一抹暈紅。易涵擔心地看向我,又將眼神轉向‘毒藥’,“你不要說了,我們……我們一直希望你……”
‘毒藥’瞄了他一眼,有些諷刺地意味讓易涵退後了一步。‘毒藥’順手推開了他,跌跌撞撞,向我走來。他的眼神興奮地而顯得有些通紅,“撲”地一聲,他差點被一塊石頭絆倒,我迅速跑過去拉住他的身體。再一次,因為雨天而變得有些滑的土地,我們摔倒在地,泥水濺起,打在我們身上,他撲到在我身上。顧不得疼痛,我頓時有些恍惚,這個場景我似乎哪裡見過。
他那兩隻皮包骨頭般的手用力地抓住我的肩膀,我甚至可以看見他手上凸起的青筋,他的手緊緊地摳進我的肩頭,生疼。這樣,就好像已經花了全部的力氣,他本來半支撐起的身體瞬間倒下,“彭……”我聽到兩個身體撞擊在一起的聲音。他無力地靠在我身上,熱氣吐在我的脖子裡,我無法動彈,也不想動彈。
“你見過我的。”他肯定地問,雨後的陽光下,他的眼睛顯得十分漂亮。
“不,你見過我們……”他的聲音有些弱了下來,“但是,你說,我們都這麼……你說,你憑什麼值得……可是……小心……他們……你要……小心……”太輕,我幾乎沒聽到他說什麼,他就暈了過去。
抱住他失去知覺的身體,我將臉埋在他的脖子裡,有些不知所措地痛哭。直到易涵的溫度傳來,我才抬起頭來,我聽見自己微笑道,“啊,易涵,太陽怎麼這麼刺眼。”
我聽見他歎了口氣,“人格分裂,醫生這麼說。”
……
回到家裡,我站在院子裡,透過窗戶看向屋子裡安詳睡著的毒藥。不,或許已經不是他了。仔細回想起易涵的話,我又有一種想要哭泣的欲望。誒?奇怪,最近我怎麼老哭?
“多重人格分裂症,毒藥的潛意識裡有無數個人格,其中隻有幾個人格出現的頻率比較高,其實毒藥住院的前兩年,人格不停地被更換,但幸運地是最後往往出現的人格就是毒藥。隻是在第四年,任何一個人格都不出現了,一切出現了空白,所以毒藥在那幾年就像是行屍走肉。可是你不知道的是除了毒藥,也隻有毒藥是安全的。其他的人格,或多或少,都有自虐和傷害他人的舉動。除了毒藥,無論那個人格表現得多善良多無助,他都極具危險性。”
“……小雪,雖然對毒藥不公平,你還是送他回醫院吧,畢竟醫院的設施完全。要是你受到傷害了,毒藥知道了,一定不會原諒自己的。而且……毒藥……你一個人照顧他,太危險了……”
易涵,我知道,你說的我都知道,但是我怎麼可能再次丟下他,即使為了贖罪,可我還愛著他啊,即使他已死去。但是愛他,就愛他的全部,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