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川書院七 這便是你們的君子之道?……(1 / 2)

除了甄月月,書院還有三名女性學子,待蕭珺和宋縣令詢問甄月月與梁柏澤之事時,卻出現了不同看法。

第一人與甄月月關係要好,就是案發當日一同相約洗衣的女子,她直言相信甄月月之言,說那梁柏澤雖然平日裡人模人樣,但從來知人知麵不知心,誰知道背地裡什麼樣子。更何況梁柏澤素來放蕩,在青樓飲宴慣了,說不定那日喝昏了頭,不知今夕何夕,身在何處,也未可知。

而第二人的態度則有些保留,當日之事甄月月與梁柏澤各執一詞,又無旁人佐證,實在不好斷言,也說不定兩人之間有什麼誤會。

而最後那人則顯得有些為難,她覺得甄月月平日裡雖有些性子急躁,但並不像是會以這種話說謊之人,可梁柏澤雖然放縱,但從來是在青樓中如此,對女學子從來循禮,從不輕慢,更不會像有些學子一樣取笑她們女性學子,故而她也實在難下斷言。

至此,蕭珺跟宋縣令已把書院所有的幫工與學子盤問了一遍,天色還不算晚,蕭珺決定趁著天黑,再去問一問書院的先生們。

“先生?”宋縣令有些詫異。

“案發當日先生們亦是在書院當中,如何就能隨意排除嫌疑?”蕭珺理所淡然地說。

宋縣令:“……”

他不該詫異的,畢竟這位可是連年邁的山長都要確認一下不在場證據的人。歎了口氣,宋縣令也不打算多言,抬腳跟上蕭珺,往先生們的住所走去。

他們在路過花園時,被一群正在爭吵的學子們攔住了去路。

“母老虎,我說,就是你殺害了梁兄吧?”一個學生攔住甄月月不讓她走,放肆地上下打量著甄月月,說道。

甄月月自己一個人與一群人對峙著,她剛練完武,額上仍隱約可見汗漬,臉上的紅暈也還未退下,她瞪著剛才說話的那人,目光憤怒又明亮。

“你說什麼?你有種再說一遍?”甄月月手中的木棍一抬,指著那名學子,怒聲喝到。

“你敢說不是你?我們書院裡隻有你終日裡舞刀弄劍,還與梁兄有怨,除了你還能有誰?”被棍子指著,那學子下意識後退了半步,動作過後又立刻覺得他的舉動叫他失了顏麵,一挺胸,語氣生硬道。

“我再說一遍,我甄月月行得正坐得直,說了此事與我無關,就是與我無關!我倒也不必因為一個輕薄無禮之人而殺人賠上自己!”

“哈,你到現在還要說梁兄輕薄你?當夜之事隻有天知地知,你知梁兄知,現在梁兄死了,你自然想怎麼說怎麼說!”

“我並未說謊!”

“那你是說梁兄說謊?梁兄自那以後見到你都會繞路,可不是怕了你這母老虎了嗎?”那學子說:“要我說,說不定是你這沒人要的想要自薦枕席,被梁兄所拒,惱羞成怒之下這才汙蔑他,最後又殺了他!”

“我沒有!”甄月月的臉漲的通紅,顯然是動了真怒。她抬手,手中木棍一揚就想動手。

“甄月月,你傻了嗎?彆人隨便激兩句就要打人?”不知何時,徐修傑也來到了花園,見到甄月月想動手打人,立刻開口將她喝止。

他看著甄月月憤怒的雙眼,低聲罵了句笨蛋。然後,他看向之前出聲的那個學子,冷笑著嘲諷道:“果然跟著梁柏澤的都是些蠢貨,如今大理寺的主簿和宋縣令正在調查,誰是凶手,倒也輪不到你一個白身來評說。”

“那位裴主簿也是個女人,誰知道她會不會偏袒甄月月。”

廊後,宋縣令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蕭珺,見她臉上還是沒什麼表情,看不出喜怒。

琢磨了片刻,怕本縣學子們徹底得罪裴主簿,宋縣令低聲開口,說:“下官這就去製止他們。”

“讓他們說。”

“可是他們在罵你哎,你不生氣嗎?”熟悉的聲音突然又從廊頂上傳來,嚇得宋縣令心一哆嗦,抬頭,看見霍青竹攀在屋頂,低頭看著他們倆。

“你是脊獸嗎?為何每次見你都是在房頂上?”蕭珺皺了皺眉,問。

“下麵人來人往,多,煩。”見蕭珺隻跟他說了一句就又看向那群吵架的學生,霍青竹又問:“你還沒說,他那麼說你,你不生氣?”

“這種程度還不值得我一氣。”蕭珺說:“讓他們吵,最好互揭老底,倒叫我們省了時間。”

另一邊,徐修傑冷笑道:“你這麼急著攀扯甄月月,是不是殺人的其實是你?”

“我?我與梁兄要好,怎麼可能殺他?”

“那誰知道了,說不定是你嫉妒梁柏澤,這才憤而殺之。”

“這麼說,徐修傑你的嫌疑不是更大嗎?梁兄處處壓你一頭,沒了他,就沒人搶你的風頭了。”

“是極!”另一人幫腔道:“誰不知道,先生們私下議論,都覺得梁兄金榜題名的可能性更大,這話不是被你聽個正著嗎?你是不是那時就計劃著殺害梁兄了?”

“哎不對啊,我聽說梁兄曾借過齊兄兩千貫錢,是不是齊兄你不願還錢,這才……”另一人一拍腦門,大聲說。

“胡說!我是那種人嗎?”

“這誰知道……”

“我看就是你,沒跑了!”

“我之前一時急著用錢,如今早就還了。倒是賈文彬,我曾見到梁兄私下裡給他錢的!”

“誰不知道賈文彬家貧,梁兄不過好心,接濟他罷了。”

蕭珺之前的強硬和問話讓大家都有些緊張了起來,說著說著,越來越吵,局麵也越發失控。

蕭珺看著眼前的景象,好笑地挑眉,“這就是河南道最出色的學子?”

宋縣令無話可說。隻覺得這些學子到底年輕,經不得激,也經不住事。

“夠了。”

就在學子們吵得不可開交之時,一個略顯清冷的聲音出現在花園,就仿佛一盆冷水,兜頭澆在了大家的頭上,讓他們稍稍冷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