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川書院八 梁小郎君呀,對我等君子得……(1 / 2)

梁柏蘇看著棋盤沉思片刻,問:“裴大人是針對黑子而言,還是白子而言?”

“不論黑白,皆是如此。”

梁柏蘇沉默片刻,點了點頭,道:“確實如此。”

不過蕭珺來此並非是為了研討棋藝,於是很快便問起了正事。

梁柏蘇當日一直獨自呆在房中,並無外出。

蕭珺又問了幾個問題,其對答也沒有什麼特彆之處。不論神態還是語氣,都泰然自若,並沒有什麼異常。

最後,蕭珺問:“先生可知,梁柏澤生前與何人有仇怨?”

“雖說阿澤是在下的族弟,可他為族長嫡孫,我卻隻是旁支,且他平日裡學業繁忙……”說到此處,梁柏蘇略去了後麵的話,露出了些許赧然的神色。

宋縣令明白了,看來這對兒族兄弟平日裡並無過多交往。

蕭珺點點頭,又隨意問了些問題,便起身告辭,往其他先生們的居所走去。

除了山長,欒川書院的先生一共有八位,其中五位有家室,日暮時皆騎馬歸家,當日隻有三位沒有家室的留在書院裡。

除了教授棋藝與法令的梁柏蘇,還有一個教騎射武藝的李先生,以及教授琴樂的錢先生。

那一夜抄書的學子不僅看見了梁柏澤的身影,還聽見了錢先生的琴聲與李先生的……如雷鼾聲。所以宋縣令覺得這三位先生的嫌疑應當可以排除。

至此,書院中人已經全數問遍。

“裴大人,天色不早,可要先歇息,明日再議?”宋縣令問。

“不急,我還需要在書院走一走。”

宋縣令原本以為蕭珺還要找什麼人詢問,誰知她真的隻是在書院來來回回地走著,一邊走還一邊算計著用時。

她先是從先生們的住處走到後山,又從後山走到花園,經過那一大片紅紅藍藍的紫陽花,又去了女子的舍房。

等到最後蕭珺從女學子們的舍房走到浣衣處時已是日暮時分,之前在花園中吵架的學子們也儘數散去,畢竟再怎麼吵,飯還是要吃的。趙大娘做飯那麼好吃,錯過可就不好了。

蕭珺站在浣衣房外,看著外麵沉思。

“裴大人,這裡可有不妥?”宋縣令問。

“甄月月是何時回去取皂角?”

“她說是亥時初。”

“徐修傑又是何時去的茅廁?”

“好像……也是亥時初。”宋縣令答完,腦中飛速劃過剛才蕭珺所走地路線,立刻道:“這兩條路線有交彙之處,且途中空曠,若是兩人都在亥時行動,那應該會見到彼此才是!”宋縣令越說眼睛越亮,興奮道:“難道是這二人合謀殺了梁柏澤?可是為什麼?裴大人,我們可要傳喚二人,細細審問?”

“不急,這兩人又跑不了。”蕭珺看著天色,轉頭問宋縣令:“宋大人可能騎快馬?”

“並無問題。”宋縣令回答。

“那我們今夜就回欒川縣城。”蕭珺說。

“哎?”宋縣令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

“若是現在啟程,還能去青樓轉一圈兒。”蕭珺說。

“青樓?!”因為太過震驚,宋縣令的聲音甚至有些破音。

“不論是男女學子,喜歡他的還是討厭他的,都提到梁柏澤這人風流倜儻,頗得青樓女子青睞,難道縣令沒想過去向青樓女子問詢一下他的為人嗎?”

“這……我倒是未曾想過。”宋縣令問起了一直令他有些不解的事:“我們是要查凶手,裴大人為何如此執著於探知梁柏澤的為人?”

“殺人的原因,無非情財名利,我們不知凶手是誰,因何作案,自然要從死者的為人查起。”蕭珺說著,走向馬房,跟宋縣令兩人牽出自己的馬,翻身而上,道:“而且,縣令難道不覺得這個梁柏澤的為人,聽起來頗為矛盾?”

“何處矛盾?”宋縣令跟著問。

“不說彆的,梁氏家規森嚴,家主守舊古板……一個守舊古板之族卻出來了一個混跡青樓的風流才子……”蕭珺緩緩道。

蕭珺這麼一說,宋縣令也覺得是有些奇怪。

“如此說來,確實不同尋常……梁氏家規森嚴在欒川一帶是出了名的。”宋縣令說:“梁氏很重規矩,對子嗣品性要求亦是嚴格。聽說十幾年前有個梁氏子,因為好男風,為了個男寵鬨得闔家不寧,被其妻告到了族長那裡。梁氏族長,也就是梁光弘一怒之下,想要處死男寵,梁氏子卻攔著不讓,後來不知發生了什麼,最後竟是將那梁氏子除了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