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川書院十五 依我看,課業再加個三倍……(1 / 2)

梁柏蘇被懟得一時無語,片刻後才找回聲音道:“請問吧。”

宋縣令和莫山長一同將視線投向了蕭珺。

“梁柏澤與賈文彬有私之事,你為何會知道得那麼清楚,甚至於兩人於何處私會都知曉?”

“賈文彬有意走明法一途,故而時常向我請教,視我如兄如師如友,對我從不設防。”

宋縣令忍了忍,終是沒忍住開了口,“賈文彬視你為長兄,你卻叫他給你背黑鍋,還打算要他性命?”

蕭珺仍是不解,“梁柏澤寧願混跡青樓,叫人以為他是個風流浪蕩子也要隱瞞他是斷袖的事實,又為何會與一個口風不嚴,性格懦弱之人相好?”

這是蕭珺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之處。

聽到蕭珺的問題,梁柏蘇笑了。他越是笑,聲音便越大,到最後已是仰頭大笑的模樣。

蕭珺,莫山長還有宋縣令就沉默地看著他笑,一直到他笑夠了,這才擦擦眼角的淚,說:“裴大人,你還沒明白嗎?不是梁柏澤選了賈文彬,不慎叫我知道。而是……”

“他為了叫你知道,所以才選了賈文彬。”一瞬間,蕭珺就明白了,說。

“正是如此。”梁柏蘇笑了一聲,繼續道:“梁柏澤當然知道賈文彬性格懦弱,更知道賈文彬親近我。他知道賈文彬的母親看病需要銀錢,才以此為由半是引誘,半是逼迫賈文彬順從他。”

“他為何如此?”宋縣令不懂。

“他就是要我眼睜睜地看著他如何一步步操縱賈文彬,他就是要用賈文彬告訴我,他今後也可這般操縱我。而我,也會如同賈文彬一樣,最終順從於他。”梁柏蘇一字一句地說。

莫山長閉上眼睛,長歎一聲,而後痛心道:“柏蘇,君子之堅,若如磐石不移,又何須理會他人?柏蘇,你是欒川書院的先生,已不是那個處處受製於梁氏的孩子了。”

梁柏蘇不願去看山長痛心的眼神,他垂下眼眸,自嘲,“梁柏澤於我,就如同附骨之疽,叫我夜夜不得安枕。”

“殺了人,入了獄,功名儘毀,前程儘喪,你倒是能睡著了?”蕭珺隻覺得荒唐。

“說來裴大人可能不信。”梁柏蘇沒有理會蕭珺的嘲諷,“如今在這牢獄之中,倒確實是能安眠了。”

*

蕭珺等三人離開了府衙大牢,莫山長再次一聲長歎,“出了這麼些事……老夫真是愧對……”

愧對了誰,倒是不繼續說了。

您倒是說完啊,宋縣令麵上雖然平靜,心裡卻在大喊。扭頭去瞅蕭珺,指望著她說兩句,卻見她似乎是知道莫山長說的是誰一樣。

“是老夫這些年太過專注於修書,疏於管教了。”莫山長自省。

想到梁柏澤,賈文彬,還有書院那些互相攻訐嘲諷的學子們,蕭珺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隻教學問,卻不導德行,這還叫什麼書院。

宋縣令:“……”一般來說,正常人這時候不是該適當寬慰幾句,這裴主簿怎麼回事,怎麼還跟著點上頭了?

誰知這還沒完,裴主簿不僅點頭,還要說話,“春闈在即,不思苦讀,處處胡鬨,想是課業太少之故。事到如今還有閒情逸致去欺負同窗……依我看,課業再加個三倍不是問題。”

莫山長跟著點頭,臉上一片讚同之色。

宋縣令:“……”

自那以後,欒川書院就成了大周課業最繁重的書院之一,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在見識過蕭珺大鬨梁府,恐嚇諸位學子,到現在又見到了她對莫山長的直言不諱,宋縣令愈發肯定了自己的猜測,裴主簿的身份絕對不簡單,於是千叮嚀萬囑咐,要府衙上下都不得怠慢,好好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