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竹,你傷到上官莊主的那一招,是怎樣的?”
“我轉劍反握擋他攻勢,然後傷了他。”霍青竹說。
“果然是以反手劍傷人。”蕭珺拿著霍青竹的劍,比劃了一下:“霍青竹右手用劍,尋常劍招,當是內側刃傷人,可是內側劍刃並沒有毒。”說完,蕭珺又以反手握劍,這一動,原本的內刃變成了外刃,而外刃變成了對敵的內刃……
“對對對!”看到蕭珺的姿勢,霍青竹立刻拱了起來,興奮地說:“我當時就是這樣握劍,所以是用靠近劍柄的劍刃傷到了上官莊主!”
蕭珺沒搭理霍青竹,繼續對玄金山莊的人說:“諸位皆是習武之人,我想請問一下,依照上官小姐的說法,霍青竹尚且不能確定自己會傷到上官莊主,那麼他又如何能精確做到,用染了毒的劍柄外刃傷到上官莊主呢?”
“所以,毒不是從劍進入傷口,反而是從傷口染到劍身上的。”
“霍青竹,他是清白的。”
眾人皆是不語。唯有穀正業還堅持:“不可能……之前都好好的,他一來莊主就死了,不是他還會是誰?!”
蕭珺聞言,對霍青竹揚揚眉毛,以眼神表示讚同,這位少俠可能確實命裡帶煞,去哪哪就死人。
誰知穀正業還沒說完,繼續說:“肯定是他,怎麼可能是彆人。說不定……說不定是他隱藏實力。”
蕭珺本沒想搭理這位穀正業,見他還說個不停,隻覺得這人煩得很,遂開了口懟道:“明明霍青竹是與你們不相乾之人,出事的第一時間卻去懷疑他,實在很難不讓人多想。”
“多想什麼?”穀正業總算不再叨念了,他看向蕭珺,問。
蕭珺看著穀正業,似笑非笑地說:“當然是想,凶手是不是急於找一個替罪羊啊!”說罷,蕭珺依舊用那似笑非笑的討厭模樣,環視著玄金山莊的幾位主人,說:“上官莊主是被人所害之事板上釘釘,諸位有沒有想過,毒若不是霍青竹下的,又會是誰下的呢?”
宋縣令現在覺得裴大人當真是人不可貌相,看著是個白白淨淨的小姑娘,實際卻深諳操縱人心之道。
之前處於劣勢之時就謙遜有禮,哪怕被拒絕質疑也笑臉迎人,不急不惱。如今證明了霍青竹清白,己方氣勢大大提高之際就開始對對方連消帶打,不知不覺築下了主導地位,若如他所料,接下來裴大人就會索要主導查案之權利。
果然,蕭珺說:“當然,我們萬卷樓是做生意的,不是結仇的。若是貴莊想要查明真相,為莊主真正報仇雪恨,在下定然竭儘全力查明真相。可若是貴莊想要就此結案,殺了霍青竹了事,那麼同樣請你們自便,我絕對不會再多言半分。”她無視霍青竹瞪大的無辜雙眼,繼續說:“說到底,被人所害的又不是我阿爹,我師父,我夫君……”
“你查!”上官禾受不得激將之法,率先咬牙喊道,說完,她轉頭看向山莊的其他人,說:“阿爹的死,必須查明原委!”
蔣南望率先點頭讚同,接著是程不歸,最後是上官夫人和穀正業。
所有人都同意了蕭珺留下查明真相。
“至於他。”上官禾看著霍青竹,吩咐道:“將霍少俠鬆綁。這段時日,多有得罪,還請少俠莫怪。”
“沒關係。”霍青竹寬容一笑,“最重要的是查到殺害上官莊主的真凶。”說完,也沒有等仆從拿來鑰匙,隻見他手指飛速地動作了幾下,手上的鐵鏈就嘩啦啦地解開了。
眾人全沒料到這發展,除了蕭珺和宋縣令,全都目瞪口呆地看著。
鬆開了手,霍青竹又去解開腳上的鐵鏈。眾人這才看清他手中有跟細如牛毛的銀針。等到腳上的鐵鏈也解開,他站起身對眾人誠懇一笑:“行走江湖,總要有些保命的手段,獻醜了。”
這一出戲過後,玄金山莊的眾人更是相信了他不是凶手
“少俠有這樣的水平,若是想走,早就能越獄逃走。”蔣南望歎了口氣,說:“看來確實是我們錯怪你了。”說完,也行了一禮。
宋縣令心說你若是知道他打算怎麼自證清白,就不想行禮了。他可盤算著把你們每個人都揍得無法還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