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明珠心中盤算過了,放了點心,沒想到,翡翠卻又說出件彆的讓她差點要捂著臉□□怎麼這麼倒黴的事。
原來,鄭明珠這次生病竟然是被個小妾氣病的!
這才真是前有狼後有虎呢,鄭明珠想也不用想,就憑原本鄭明珠的性子本事,連個媽媽都能拿捏她,還能指望轄製妾室麼?
這件事又比顧媽媽更要緊了,顧媽媽再厲害再跋扈,總是一個下人,等自己理順了關係,尋個錯隨隨便便也能打發掉,而且看顧媽媽的做派,這錯兒再好尋不過了,暫時沒動她,不過是還沒來得及和她背後的人打交道。
謀定而後動,鄭明珠一點也不著急,還真沒把她當回事兒。
她心中要緊的事是丈夫,婆婆,繼母,以及父親哥哥等,一個媽媽子,拿她當個大敵倒是抬舉了她。
可是妾室卻是不同的。
她們是半個主子,身份特殊,和自己的丈夫關係密切,今後還有機會生出一個主子來,妻妾之間是天然的敵人,鄭明珠本能的就用自己的商家女的方式思考,她們有著同樣的利益需求,丈夫的寵愛,子嗣的權利,都是一模一樣的,所以爭鬥從來難免,而且後宅爭鬥一向腥風血雨,往往是於無聲處見驚雷,並不遜於廟堂。
而在這爭鬥中,相比正妻,妾室雖然弱勢,但有時候巧妙的利用了形勢,子嗣,加上心機運氣,也並不見得會輸給正妻。
寵妾滅妻這種事雖不屢見,到底是有的。
鄭明珠被氣到當場暈過去,進而病倒,就可知這妻妾爭鬥,她已經輸了一局。
在翡翠的嘴裡,她當然是為自己的小姐不平,說著說著,眼淚都掉了下來。
原來,陳頤安如今有兩個妾室一個通房丫頭。
年紀最大的便是通房丫頭宣紋,因是從小兒服侍陳頤安的,陳頤安剛剛懂人事,便做了通房,這也是貴胄人家的慣例了,爺們通了人事,安排個通房讓他伺候,免得拘了他反而被人引誘沾染上些不三不四的人。
那宣紋容貌中上瞧著性子也溫馴,夫人便選了她。如今依然在陳頤安身邊伺候。
後來陳頤安和鄭明珠議了親,按照大盛王朝貴胄家族的慣例,要先立一個妾,以後好迎正室姐姐進門——便是冊後也是如此,先冊一個如妃,再迎皇後。
陳家也是按足了規矩,陳夫人親自上門,征得了鄭家的同意,且帶了妾室人選給鄭家當家主母看過了,才擺的酒,選的是武安侯老太君娘家一個旁枝的庶女,娘家姓楊,名叫瑩月,年歲比鄭明珠略大一歲,特意選的容貌不是十分出色的,卻是知書識禮,原也是當小姐養的。
還有一個卻是鄭明珠進門之後才抬進來的,翡翠的說法是陳頤安去了一趟江南,回來便帶了這位方姨娘,隻說是因去江南沒帶服侍的房裡人,江南總督是侯爺故交,拿他當了侄兒待,特意尋了個良家女子給他做妾。
這真是透著蹊蹺,鄭明珠半點不信,便對翡翠說:“我記得大爺那次去江南時間不長吧?”
翡翠說:“大爺一個多月就回來了,我還記得大爺去的時候穿的薄綢衣服,回來的時候連夾衣還沒換呢。”
鄭明珠還是用那個借口:“唉,我這一病,記性真是大不如前了,竟沒你記得清爽。”
幸而有這次病倒,多現成的借口。
一個多月,刨去路上來回的時日,在江南也就二十天左右,竟就這樣缺人服侍不成?且就算要女人,也沒有必要一定要抬姨娘,隨手收用個把丫頭實在是平常的很,此事必是另有蹊蹺的。
要弄清楚這件事,首先得知道陳頤安當時為了什麼事情去江南,還得知道這個方姨娘的娘家是哪一家,知道了這兩件事,想必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隻可惜,這兩件事,翡翠這丫頭都不知道。
翡翠隻是說:“大爺帶了方姨娘回來,夫人是很不高興的,後來還是大爺讓丫頭們都出去,自己在房裡和夫人說了半晌話,夫人才答應擺酒的,那天晚上還特意到我們屋裡來坐了一陣子,還賞了您不少東西呢。”
原來是這樣!
鄭明珠心中有了點底,這方姨娘的來曆隻怕並非一個普通妾室這樣簡單,大概不外乎兩個來曆,某種投名狀,或是代表某種利益。
而這次,氣病了鄭明珠的,正是方姨娘!
鄭明珠嫁過來快也有一年多了,還沒有喜,但陳家是正經人家,身份又高,並沒有急著讓妾室生兒育女,依然是喝著避子湯的,按理,這種情況通常會持續到第三年上,鄭明珠依然沒有動靜,才會停了妾室的藥。
但偏偏這方姨娘竟就突然了診出了喜脈。
原本的鄭明珠聽到信兒,當時就氣的暈了過去,一病不起。
鄭明珠怔了一會兒,原來,自己竟然是這樣到的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