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把不見血的軟刀子!
那兩個掌櫃見吳建榮瞬間臉色煞白,心中竟說不出的趁願起來,活該!饒害了我,還要拿我做擋箭牌?說什麼少夫人不理事,好性兒,也叫你自己瞧個清楚。
那吳建榮心中大急,連忙強笑道:“少夫人明鑒,哪裡有那樣的東西,還不是這兩個混賬心中懼怕,隨口亂說的,少夫人原不必去了,也是白跑一趟。”
這樣蒼白無力,連旁邊站著的丫頭都笑了起來,鄭明珠笑道:“大管事都叫了冤枉了,我怎麼好冤枉好人呢?如今竟就叫人走一趟,要真沒有,處置起他們來也好叫人心服口服。”
剪秋便笑著領命,帶著兩個掌櫃出去了。
鄭明珠叫吳建榮起來,命人看了座兒,上了茶,卻並不說話,隻是看他在凳子上坐立不安,仿佛有百十顆釘子在那凳子上似的,忍不住的往外張望,似乎盼著有什麼人來解救他。
鄭明珠喝了半盞茶,就看到一個小丫頭走進來,鄭明珠記得她名叫鈴鐺,是個三等小丫頭,和玲瓏走的很近。
果然她一進來,悄悄的沿著牆根溜上台階,進了西次間找了玲瓏說了兩句,玲瓏便放下手裡的東西走了過來,悄悄回道:“少夫人,顧媽媽買通了西角門的婆子,悄悄出府去了。”
果然來了!鄭明珠看形勢大好,忙說:“去外頭叫一個小廝,悄悄跟著去,若是顧媽媽去國公府就隨她去,若是彆的,立刻來回我。”
玲瓏忙去吩咐了。
鄭明珠猜想顧媽媽必是見事有不虞,回國公府搬救兵去了。
鄭明珠雖然不太明白為什麼顧媽媽這麼固執的相信隻要太太出麵,一切就會迎刃而解,可是她卻是知道顧媽媽是深信不疑的,此刻她兄弟有難,她必是要回去找太太的。
鄭明珠倒是期待這位太太真的來了的話,能怎樣讓她大開眼界。
先到的是真賬本,鄭明珠拿著賬本,翻了翻,便笑道:“原來真的是這個樣子。”
又笑吟吟的看了看吳建榮。
吳建榮垂著頭,一聲不吭,似乎也並不怎麼懼怕的樣子。
鄭明珠把賬簿擲到他的麵前:“吳管事還有什麼話說?”
吳建榮雖是臉色青白,額間冷汗,嘴裡卻還是強硬的很:“小的是太太的人,少夫人便是要處置,也要交給太太處置。”
鄭明珠驚訝道:“我記得你是我的陪房吧,身契自然是在我的手裡,我處置你,和太太有什麼相乾?”
她倒要看看,他能鎮定到幾時。
鄭明珠冷笑吩咐:“既然這事明了,我也不在府裡動私刑,便把這奴才送到衙門去,由衙門按律判了就是。”
剪秋和忍冬應了是,便讓小廝們上前捆了吳建榮,吳建榮竟然掙紮起來:“誰敢捆我,我是太太派來的人,太太沒發話,誰敢上來……”
還沒等到太太來,鄭明珠就已經大開眼界了,這樣牛氣的奴才,真是少見。
那些小廝是侯府外院的,眼裡哪裡有什麼太太,隻管上來按倒了吳建榮,牢牢的捆了,又見他嘴裡一徑叫著,便拿了布團堵了嘴,拖著就走。
還沒走到門口,就有小丫頭跑進來回道:“太太來了。”
終於來了!顧媽媽還真沒讓她失望呢,鄭明珠便叫小廝們等著,見吳建榮臉上明顯鬆了口氣的表情,心中倒是笑起來,一邊款款的站起來,走出房去,就見顧媽媽扶著朱氏,上了階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