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她喃喃輕數。
——“千久景言!”
聽那一聲略含薄怒、卻掩不去關切的嗬斥聲,彆夏微微眯了眯眼睛,仔細打量了眼那個疾步趕來的男生,冷淡之意儘顯。
“小、小吾……”原本跟忍足說話時還笑得傻乎乎的女生一聽見那聲音,立刻換上哭喪的表情,耷拉著腦袋僵硬地轉過身去。
幾步衝上前的跡部一臉的很鐵不成鋼,眼角淚痣跳了半天,最終卻隻是用力一把扯過了千久景言,目光上上下下一陣打量,嘴裡口氣頗為不善:“受傷了沒?!”
“我沒事啦。隻不過忍足前輩他……”
“沒事還呆在這裡乾什麼!還不給本大爺回家!”跡部截住他的話,微微皺眉,怒氣隱然。
千久嗚了一聲,縮成一團。偷偷抬眼,卻又不巧撞上了跡部景吾幾乎快要殺人的目光,立刻委屈地抱頭鼠竄。
“人情冷暖啊,怎麼都不見有人關心我一下呢。”忍足唉聲歎氣地舉起自己被纏成木乃伊的手腕,目光中飽含淒涼,語氣也滿是悲痛,“我能寫能畫能打網球的右手啊,我需要你啊……”
跡部額頭上的青筋蹦了蹦:“忍足侑士,本大爺不介意把你能寫能畫能打網球的左手也給卸了。”
嘖。忍足在心底暗笑,看來跡部大爺是氣急敗壞了。
“到底怎麼回事?”
“哦——”他滿不在乎地瞄了眼手腕,輕描淡寫地說道,“小傷而已。”看著跡部眉頭深鎖,似是不滿,忍足唔了一聲,攤攤手,“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弄來的傷,彆問我。至於阿言嘛,她更不可能知道了。”
想到那個傻乎乎呆愣愣迷迷糊糊的女生,兩人都露出了無可奈何的神色。
忍足接著說道:“不過,這傷口也很古怪。應該算是刀傷。不過……”他的眼底也劃過一絲不解,似是在思索,跡部等得不耐,催促道:“什麼?”
“傷口是順著肌肉紋理割開的,所以沒有傷及動脈,算是普通皮肉傷,愈合很快。”忍足答道。
聽他這麼一說,跡部的表情也凝重起來:“莫非是情殺?”
被跡部噎了下,忍足侑士隻得摸著鼻子苦笑:“我實在是覺得蹊蹺,本來我是在校門口應約的,誰知道莫名昏了過去,醒過來就被摁在病床上,做了七七八八那麼多檢查。可是當時的場景卻什麼都記不得……連我自己都懷疑是不是腦子出毛病了。”
“如此顯而易見。”隻聽跡部景吾毫不猶豫地答道。
“忍足少爺,跡部少爺,不好意思打擾一下。”一旁有個護士抱歉地輕聲說道。兩人轉過頭去,看到她手裡拎著一個類似枕頭的東西,“這是在樓下草叢撿到的,根據枕頭上的編號,是忍足少爺您隔壁那間407病房的,但是今天並沒有人被安排在407號病房內。”
忍足點了點頭,客氣地微笑了下:“有什麼問題嗎?”
“這應該是冰帝學生的書包吧。”
忍足看了眼,確認了下便應道:“的確。”拉開了書包的拉鏈,他本想抽出本書看清是誰的,明日好交還,注意力卻被另一樣東西給奪去。
遲疑了下,他從其中緩緩抽出了一件校服。
滿是乾涸血跡的校服。
一直冷眼看著這一切的彆夏深深凝視著那兩個男生年輕俊朗的麵容,忽的揚起一個古怪之極的笑容。
“黎奈,可不要怪我不幫你哦。”
她揚了揚寬大的袖管,折扇滑進她纖長的五指,啪的一聲被打開。用扇麵輕掩鼻骨,她似笑非笑地最後望了眼忍足和跡部,身形一晃,便飄然消失在空氣中。
—— “天哪!這裡麵怎麼會有件都是血的衣服!”
隻聽407的病房裡傳出一聲驚叫。有個年輕的小護士拎著一件襯衫衝了出來,臉色驚恐蒼白,捏著衣角的手指不斷顫抖著,她惶然看著跡部忍足和跡部他們,不知所措。
她手中襯衫的左胸口處,縫繡著的冰帝校徽上被赤色沾染。
忍足和跡部兩人的目光同時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