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蕭真的沒覺得自己那晚上喝多了,但她卻真真實實的出現了幻覺,或是夢境。她竟然看見蘇陽了,她覺得一定是這幾天他的忽然出現大亂了她正常的生活。她伸手要趕走他的影子,可是無果,無論她怎麼揮手去拂,那人還是站在那裡,一動不動。梁蕭氣急了,就上了拳頭,邊打還不夠解氣,繼而一邊罵他,“你以為你是誰啊,說回來就回來,說消失就消失,我告訴你,我最討厭你了,原來在學校的時候,你就裝深沉,一副冷冷清清的樣子,好像天塌下來都有人幫你頂著似的,都多少年了,你還這不急不慢的德行,難怪你原來那女朋友和你分了。你就是活該,我讓你裝,我讓你裝,你是能裝出個孫子還是怎麼著...!”梁蕭越說越來氣,恨不得手腳並用,對著這個虛幻的人又撓又踢的,最後是實在沒了力氣,她就“嘩”地一下子攤在了地上,臨閉眼前,她還能看到那個幽魂依然屹立她眼前,隻是臉上有些血肉模糊的。
那天晚上自然是沒有睡好,一會冷,一會熱的,迷迷糊糊的時候,梁蕭總覺得有個人在她身邊忙忙活活,肯定又是在做夢,她想。可是當第二天早上她醒過來的時候,她竟萬分的沒想到自己的床邊趴著個大男人。鎮定,一定要鎮定。梁蕭對自己說。她努力回想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是終究是想到頭快炸了,也沒想出個四五六來。當然,這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當那人抬起頭來的時候,梁蕭就傻了,傻到忘了喊,忘了叫,怔怔地就紅了眼眶。“這,你這怎麼回事啊?”梁蕭慌了,她從未見到蘇陽這副狼狽的樣子,即使當初他的那場車禍,他也是用白紗布包的好好的,雖說活像個木乃伊吧,但好歹也沒讓她看到血肉模糊的樣子啊。她就愣愣地看著蘇陽臉上的一道道血痕,哆哆嗦嗦地說不彆的話來。“醒了?”蘇陽偏過頭去看她,並不是很在意臉上的傷,轉身想要去幫她倒杯水,卻被梁蕭拉住了。“你彆動,等等啊!”梁蕭“騰”地一下跳下了床,翻箱倒櫃的找她的藥箱子。“你怎麼回事啊,跟誰打架了,上學的時候你就老愛和人打架,怎麼都這麼久了,你這毛病還不改?”梁蕭邊給蘇陽上藥,邊責備著問。“沒有,我都好久不和人打架了。”蘇陽說。“那你這怎麼弄得?”梁蕭狠狠心,使勁地往他淤青的地方點了點,疼得蘇陽“嘶”地一聲。“和貓玩,讓貓給撓的。”蘇陽笑嗬嗬地說答,梁蕭頓時心裡有些明了,心裡有些酸酸地,卻又裝作毫不在意地說,“是和哪隻波斯貓玩的吧!”蘇陽真真是有苦說不出啊,他可不是和什麼波斯貓玩的,他可被一隻看似乖巧的小野貓給弄得。
忙活完了,梁蕭才切切實實地想到一個問題。他,蘇陽,一大早晨怎麼會出現在她家?剛剛看他一臉的傷,一著急,她都把這茬給忘了。她既而黑著張臉又轉到了蘇陽跟前,蘇陽看著她滿臉的烏雲,以為她想起了什麼,下意識的做出防衛動作。誰知梁蕭卻是沒好氣的問,“你怎麼在我這兒!”這個問題他要怎麼回答她呢,說她昨天喝醉了,他正好在她家樓下等她,就把她給攙上來了,之後她一晚上都不老實,折折騰騰地,他也不敢走,如果她還不信,那臉上剛剛上好藥的地方就是鐵錚錚般地事實,可他又不能這樣直接地告訴她,他想要是按她的性格,她還不得恨不得一輩子不再見著他了,這可不是他的本意。他正在思考著該怎麼回答她呢,梁蕭的電話就響了起來。“蕭蕭啊,昨天那個男孩子不錯吧,約的怎麼樣啊?”老媽的八卦水平堪比許悠悠,而且嗓門也比悠悠高了八度。梁蕭有些心虛地瞄了一眼身邊的蘇陽,她可以很肯定,老媽的話他都聽到了。梁蕭轉了身子挪到了彆處,開始和老媽一句一句地聊著,多半是老媽在那邊絮絮叨叨,她隻是在這邊“啊”,“對”,“是”,“好”的打著哈哈,一會兒,也就把老媽給打發過去了。可是也不知為什麼,她一想到掛了電話要麵對蘇陽,她就沒來由的心虛,但其實仔細想想,她有什麼好心虛的呢?
她從廚房裡轉身正欲走回屋裡的時候,一下子就“跌”進了蘇陽的懷裡。“你大白天的不出聲站人身後,你想嚇死誰啊!”梁蕭哇哇地喊著,臉上卻不自主的多了些紅暈。蘇陽斜倚在廚房門邊,並沒打算讓她這麼容易出去。“剛才你媽給你打的電話吧,昨天乾嘛去了?”他問她,依舊是有些輕描淡寫,可梁蕭總覺得有種無比強大的氣場,像是妻子被丈夫當場捉奸一樣,悶悶地讓人喘不過氣來。梁蕭不自覺地開始結巴,明明剛剛已經推理證明了她不應該心虛的,可她還是顯得慌張。“是不是和人相親去了?”蘇陽又靠近她一分,她能清晰的感受到他吐出地氣息傳到了她臉上,涼涼的,癢癢的。不知為什麼,那一刻,梁蕭有些莫名地緊張起來。“那個,那個,我們過去說好不好?”梁蕭帶著乞求地味道,可是蘇陽也依然是保持著那樣曖昧的姿勢,不肯讓步。亂了亂了,梁蕭覺得大腦一片漿糊,語無倫次地說,“那個,那個,就是你也知道的嘛,我,我,我也不小了,當然,當然也會就是去見一些不錯的對象了,就好像你,你不是也讓波斯貓給撓了嘛,我...”還沒說完,蘇陽就把她給狠狠吻住了。這一吻,讓梁蕭的大腦徹底停止了運作,她隻覺得雙腿越來越無力,如果不是他一直頂著她的話,她極有可能就摔在了地上。當梁蕭覺得自己窒息的快要死了的時候,蘇陽才放開了她。梁蕭好半天沒有反應過來,隻是透過蘇陽那細長的眼睛,看到自己紅的快要噴血的臉。梁蕭突然覺得無比的委屈,他蘇陽,憑什麼啊,他憑什麼總是對她予取予求的,不知不覺地,眼淚就開始控製不住了。蘇陽捧起她的臉時,嚇了一跳,急急忙忙地問,“你怎麼哭了?”他不問還好,他這麼一問,她倒是哭得更凶了,鼻涕眼淚一把一把地都往他身上抹。那一刻,梁蕭才發現,這麼多年她一直不哭,不是因為她足夠堅強,而是因為他從來沒有這樣真真切切地在她身邊,哄著她,安慰她罷了。“蕭蕭,兜兜轉轉了這麼些年,我才發現,其實我一直喜歡的就是你,高中的時候是,大學的時候還是,即使那次在醫院裡也是,當然,現在,以後都不會變。彆怪我為什麼讓你等了那麼久,我真心希望,如果你也還在那裡,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這一次,我一定不會再放開你的手!”蘇陽終於說出了壓在心底這麼多年一直想對她說的話,才發現,流利的像原本這些肉麻的情話就是為他們量身定做的一樣,沒經過一絲思考,一氣嗬成。梁蕭還是抽泣著,委屈地問,“你那波斯貓怎麼辦啊?”蘇陽笑了,哪有什麼波斯貓啊,一直以來,我就隻有你這隻小野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