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我 像是被下蠱,病態般著迷。……(1 / 2)

縱我嬌矜 陳溪午 3926 字 8個月前

十一月份天氣轉冷,淮城的部分植物開始落葉,清晨的露珠慢慢凝結成霜,學科競賽拉開帷幕,江也和陳漫雲被允許隨隊參賽。

記憶裡那年的冬天似乎格外冷,江也騎著自行車回家,用鑰匙開門後才能聽清江父江母是在爭吵。

江父江母都是另一所普通高中的數學老師,帶著兒子住在學校分配的家屬樓,體麵了一輩子的夫妻即使是吵架也不會讓彆人看笑話。

江也沉默地垂眸換拖鞋,江父江母則暫停了爭吵。

“小也回來了”,江母的神態有些疲憊,但還是勉強笑了笑,站起來想接過江也手上的書包,“洗洗手吃飯吧,今天有魚湯,補腦的。”

江也並不喜歡吃魚,但江母固執地把江也的數學天賦歸功於魚湯。

江也的身上也帶著冷風的寒意,書包始終提在手裡,避開了。

江父則在一旁抽煙,眼神飄忽地掃過茶幾,才清了清嗓子吩咐:“過兩天是去青訓隊?準備得怎麼樣,解析幾何和函數是重點。“

江父沉吟半晌,繼續接話:”我聽說金牌會有自主招生的麵試資格,好好把握。”

煙霧模糊他生理學上父親的臉,命令般的語氣。

房子裡永遠是日複一日的枯燥和壓抑,貌合神離的夫妻和不被允許考第二名的江也。

寂靜裡,江也莫名想起趙霧靈校服白襯衫上用來裝飾的小徽章,上麵繪製著嬌豔欲滴的花朵。

過幾秒後他抬頭,像以往一樣回答:“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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競賽是天才之間的遊戲,這種競爭在基礎學科裡更顯得激烈,江也和陳漫雲是這次競賽隨行年紀最小的隊員。

青訓隊的訓練強度和難度都遠超平時的準備,題目一次比一次短,證明和探討題卻逐漸提升難度。

最後一次模擬測試時隊裡一半人交了白卷,江也是在交卷出了考場後才意識到壓軸題應該隻有十六種情況,他忘記合並其中兩種。

江也在腦海裡演算。

陸陸續續有隊員交卷走出教室,聊天中在討論剛剛過於難的題目,競爭催生出彼此有些尷尬的關係,他們路過時禮貌地詢問江也是否一起用餐。

江也垂眸,拒絕了。

隊員們見怪不怪離開,在青訓隊的時間不算短,他們對江也略有耳聞,出類拔萃,還有......性格孤僻。

江也沒在意,朝房間的方向走去,少年依舊是整潔的襯衫和西服褲,襯衫上彆著剛剛用過的鋼筆,沒人知道少年的西服褲口袋裡放著煙盒。

集訓住的房間樓下有公用電話,灰綠色生鏽的老式電話亭,仿佛要隨著時間的逝去而被遺忘。

用公用電話最多的人是陳漫雲,電話那邊是趙霧靈。

趙霧靈絲毫意識不到競賽時間的寶貴,和陳漫雲打很久的電話,大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講她翻牆逃課被教導主任發現,作業一堆又不想寫,細微到隔著電話和陳漫雲描述唇釉的顏色。

趙霧靈偶爾會突發奇想,問一些近乎愚蠢可笑問題。

陳漫雲則充滿耐心地回答。

年久失修的電話傳過來滋滋電磁聲有些失真,她的聲音嬌得要命。

江也靠在電話亭附近的圍牆,他的襯衫依舊整潔地穿在身上,領口下的脖頸白而隱約看得到血管的痕跡,點燃的煙燃到指間都渾然不覺。

仰頭時模糊的視野裡看到蔚藍的天空,圍牆粗糙未經磨礪的石子帶給他痛覺,意識煩躁中生出無法抑製的渴望。

他不再糾結於麥克勞林不等式和對稱變量,心臟好像被細絲纏繞,隨著她聲音一寸寸收緊。

像是被下蠱,病態般著迷。

不久後競賽結束,江也順利斷層領先,斬獲金牌,年級集會時對他和陳漫雲進行表彰,江也麵無表情,因為發覺趙霧靈缺席了集會。

校園裡的日子單調又乏味,江也依舊按部就班學習,作為優秀學生代表在國旗下發言,井井有條地管理學生會大大小小的事務。

他傾向於一切確定的事物,在數學裡意味著沒有異解的情況,意味著一切按著預定的軌跡發展。

趙霧靈是它們的反義詞。

他反複告誡自己不應該投入過多的注意力。

但趙霧靈確實很有名,她有副過於漂亮的皮囊,明眸善睞,是連江也的競賽隊同學在刻苦乏味的學習之餘都會注意到的美貌,意味深長地誇讚一句漂亮。

江也在談論時往往一言不發,同學們自討沒趣,及時收住話頭。

但江也還是斷斷續續從傳聞中拚湊她的影像。

知道她叫趙霧靈,家裡經營著淮城近五成的港口,萬千寵愛和滔天富貴滋養出嬌縱頑劣的性格。

知道她朋友很多,知道她身邊的少年叫楊程宇,為她打架弄斷彆人三根肋骨。

......

毫無相似之處的兩類人。

他後來又見過趙霧靈幾次,她似乎很怕遇到他,還未碰麵就匆匆躲開。

她的發絲因為擁擠而變亂,她的唇依舊是櫻桃色的,在離他很遠的地方就繞路,所以江也沒再聽過她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