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當看到旁邊的沈榆時,又笑著從背後抱住她,“謝謝你沈榆,你對我太好了,從來沒有人送我這麼好的東西。”
說罷,她笑著伸出雙手,似乎在炫耀著什麼,哪怕一直被針對,可一整天的陰霾在此刻全被驅散。
淡淡的桃花味散發在空氣中,沈榆笑著歪過頭,“你小心不要讓人知道了。”
聞言,昕文立馬收斂笑意,連忙藏起雙手,“是哦,若是讓她們看到,肯定又會來蹭我的東西,難怪你平時都藏的那麼好。”
昕文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因為長年乾活,雙手已經粗糙不堪。
三月的水還是有些涼,白日下水撈葉,後半夜昕文有些發熱,沈榆一直給她替換毛巾降熱,她們的月例還夠不上買藥的錢,一旦生病都是儘人事聽天命。
職場上失敗,丟的是工作,但在這個封建壓抑的時代一旦做錯事,丟的就是命,而宮人的命恰好是最不值錢的。
所以她不能認命。
天還未亮,沈榆已經起身穿衣準備乾活,屋裡睡了六個人,基本都已經起身,見昕文發熱,有嫌棄的也有關心的。
“明知道這幾日活多,還偏偏在這個時候生病,莫不是想把活都推給我們乾。”右鋪的人嘀嘀咕咕係著衣扣。
梳著發髻的宮女斜了她眼,“小圓你說的什麼話,人家和沈榆那麼好,哪輪得到我們替手,彆最後費力不討好惹人嫌。”
“彆廢話,廚房的水還沒有燒,這都到娘娘快晨省的時辰了,遲了不是你們能擔待的。”年紀稍大的宮女麵無表情出了房間。
幾人陸陸續續的走出屋子,沈榆按住欲起來的昕文,“上午的活我替你,你先歇著,身體最重要。”
頭暈難受的昕文隻能點點頭,昏昏沉沉的睡在那,對沈榆的感激又上升到另一個層次。
毓寧宮幾百號人,沈榆的活是把主殿到側殿夜裡落下的碎葉掃乾淨,免得主子起來時看見,昕文和她乾的是一個活,還有一個時辰才晨省,她一個人也掃的乾淨。
隨著天微微亮,主殿那邊也亮起火光,一隊隊宮女端著洗漱用具侯在外麵,這都是二等宮女的活,三等宮女是接觸不到這些貼身伺候的活。
與往日不同,今日主殿略微嘈雜,似發生了什麼事,兩個宮女臉色煞白的匆匆往宮外跑。
不多時,帶著一個太醫急匆匆趕了過來,隨即進了主殿。
主殿發生的動靜自然引起了其他人注意,無人敢明著打聽,但毓寧宮的任何風吹草動都會引起其他宮注意。
隨著天大亮,沈榆吃到了第一頓早飯,兩個饅頭一碗粥,比起其他宮的待遇,毓寧宮的夥食已經算不錯了。
“今日娘娘都沒有去給皇後娘娘請安,不知發生了何事?”
飯桌上,幾人壓低聲音議論紛紛,好像怕人聽見,又忍不住好奇心。
狹小的屋子透著潮濕,桌上的饅頭很快被拿了一半,粗使宮女沒有休息時間,不吃飽根本沒力氣乾活。
“我早上看見含荷姐姐都叫了太醫過來,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我也看見了,莫不是娘娘有喜了?”
眾人你一句我一言,若是娘娘有喜那就是好事,屆時闔宮大賞,她們這些做奴才的也能沾不少光。
角落裡的一個宮女輕咳一聲,所有人都向她投去目光,以為她知道什麼消息。
享受這麼多矚目的視線,宮女左顧右盼一眼,隨即才湊過腦袋,神色肅穆,“這話你們可不要告訴旁人,我聽人說,娘娘她是生了紅疹。”
話落,一石激起千層浪,眾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女子的臉就是命,更何況兩日後就是娘娘生辰,若是皇上過來看到娘娘這個樣子,那可如何是好!
有兩個宮女麵麵相覷,眼中閃過異色,這個消息若是賣到彆的宮,肯定能得不少好處。
“你可不要胡說八道!好端端的娘娘怎麼會生紅疹!”有人發出質疑。
爆料者立馬急了,“我可是聽伺候娘娘梳洗的人說的,難道我堂姐還會騙我不成?”
知道這層關係,眾人又揣揣不安起來,娘娘怎麼好端端起紅疹,可彆到時候怪罪到她們這些做奴才的身上,而且錯過這次機會,以後皇上怕又不會來毓寧宮了。
沈榆吃完飯,然後就默默將昕文那份帶上,不出意外應該來了。
剛剛起身,屋外就衝進來幾名高大的太監,屋裡的人都驚慌不已,簡陋狹小的屋子一時間鴉雀無聲。
“沈榆是誰?”
領頭的太監目光如炬掃過一屋子人。
所有人都認得他,毓寧宮的首領太監,德妃娘娘身邊的紅人,她們平時見都見不到的人。
“她!她就是沈榆!”
反應快的宮女立馬指向某個方向,像是深怕被連累一樣。
都在宮裡當差,誰都知道這番必定沒有好事,隻要遭殃的不是自己就行。
將目光鎖定沈榆身上,王公公眼眸一眯,然後揮揮手,“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