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脅 威逼利誘(1 / 2)

花榕左右環視一圈,聽竹謹慎的退至門口守著,屋裡頓時隻剩下兩人。

“選侍言重了,隻是一些小事罷了,也是娘娘身份不便,才麻煩您開這個口。”

話至此處,花榕上前幾步緩緩關上窗帷,繼而湊近女子低聲道:“近日蘇淮一帶鹽商因惡意抬價,被指是有官府在背後授意,皇上下令徹查,如今一些好事者咬著這件事不放,有些事牽一發而動全身,怕就怕會殃及到一些無辜之人,但是娘娘的身份得避嫌,可選侍不同,您在朝中無親無友,若是由您開口勸一勸皇上,說不定有恰到好處的效果。”

茶漬濺至桌麵,沈榆放下鑷子,眉心輕擰似有為難,“嬪妾對朝中之事一無所知,便是有心也怕說錯了話,反而壞了娘娘的事,再者嬪妾人微言輕,皇上又怎會聽嬪妾的話,還能不能見著皇上還未可知。”

早知道這一天會來,讓她去做馬前卒,如果不幸被皇帝厭棄那犧牲也就犧牲了,總好過德妃自身去趟雷強。

“選侍如此聰慧豈會不知如何說,凡事都有個度,該揪出來的貪官汙吏自然不能手軟,隻不過有些事盤根錯節禁不得細查。”

花榕目光如炬盯著她,“您無須提及朝野之事,便也不算乾政,至於怎麼說……蘭聰慧自然明白。”

從懷中拿出一個盒子放在桌上,她語氣篤定,“皇上今日不召您侍寢,總有來日。”

緩緩打開盒子,花榕眼簾低垂,“娘娘高興了,昕文也能早日脫離苦海,浣衣局每日拖走的死屍數之不儘,有些苦非常人所能忍受,這也不是您想看到的,是不是?”

盒子裡是一截斷指,血淋淋的帶著刺鼻的腥味。

沈榆揪緊手帕,深深吸了口氣,眼眶逐漸泛紅,宛若下了什麼決心一樣,緩緩閉上眼,“嬪妾知道該如何做,還請娘娘放心。”

花榕嘴角含笑,“蘭主子聰穎過人,又得皇上喜歡,娘娘自然放心不過。”

“若無其他吩咐,奴婢先行告退。”

待到腳步聲漸遠,沈榆徒然睜開眼,哪還有半分恐慌不忍,隻有平靜與冷漠,瞥了眼盒子裡的斷指,隨手拂到一邊,拿出錦帕拭拭手。

一根男人的斷指也來嚇人。

一般人還真被嚇到六神無主了。

“主子……”聽竹小心翼翼靠近,自然而然看見盒子裡的東西,眼神微變。

“你晚些時候去看看昕文,多帶些藥。”沈榆麵色如常,“這個收好。”

見她如此冷靜,聽竹也猜到她要孤注一擲,心下也有幾分糾結不忍,“皇上最不喜後宮乾政,您當真要犯此忌諱?”

雖然知曉這位主子並非表麵簡單,可在皇上麵前,有些小聰明反倒會惹來殺身之禍。

“不然呢?”沈榆苦笑一聲,五指攥緊手帕,“黎貴人說的對,我們這些做奴婢的,永遠都是奴婢,凡事哪由得自己選擇。”

屋裡陷入靜默,聽竹眼神複雜,終是退了下去。

偌大的內殿依舊充斥著藥味,娘娘不喜熏香,幾名宮人用艾葉驅散著氣味,直至看見花榕進來立馬躬身退了下去。

德妃半臥在貴妃榻前,腕間紅疹赫然消散一半,但眉眼依舊不見悅色,反而透著幾分憂愁。

待聽見花榕的稟報,她才懶懶的睜開眼,抬手撫著耳邊青絲,“你覺得她能不能把事辦好?”

花榕蹲下身輕輕替她捶著腿,“無論成與不成,娘娘已經為老爺的事上下奔波,也無愧於心了。”

話是如此,德妃麵色逐漸凝重,“她是本宮的人,若是開口,皇上定知曉是本宮的意思,本宮就是擔心……皇上是否因此對本宮更加不喜。”

上一回的教訓曆曆在目,縱然她背後有父親撐腰,可沒有皇上的寵愛就不會有子嗣,終有一日會被父親派人取而代之,屆時闔宮上下哪還有她的立足之地。

“宮中女子誰不是為了家族謀劃,若是因此而遭到皇上厭棄,恐怕後宮中人也所剩無幾。”

花榕輕輕握住她手,像是讓她安心,“縱然皇上再不喜,隻要老爺還在,尚書府還在,您永遠都是德妃,屆時待風頭過去,您向皇上低頭服個軟,皇上自然而然也就不氣了。”

輕揉著額心,德妃疲倦的閉上眼,唇角抿成一條直線,揮揮手示意她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