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位 再度侍寢(1 / 2)

一扇搖搖欲墜的木門,蛛網密布,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裡麵沒有任何聲響傳來。

花榕麵不改色在那等著,知曉如今還早,裡頭的人怕是一時半會出不來。

沾血這種事哪有那麼容易,畢竟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縱然往日有再大仇怨,也還是會畏懼,她看沈榆這模樣怕是要耽擱個半個時辰。

可既然要替娘娘辦事,這點狠心也沒有,今後也隻是個拖累,孰輕孰重對方自己會掂量。

木門“咿呀”一聲被推開,一道纖細的人影走了出來,那襲宮裝不見絲毫塵埃。

“主子。”聽竹立即迎上去,上下掃量一圈,目光落在女子手中那柄帶血的匕首上。

而女子清豔逼人的麵容隻是略微緊繃,像是在強撐著什麼,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姑娘可以去向娘娘複命了。”

這才不到半刻鐘,花榕給太監使了個眼色,後者立即跑進了屋子,隨即又走了出來,衝她點了點頭。

花榕定定的凝視著女子鎮靜的模樣,視線掃過那微微發顫的右手,忽而躬身行禮,“蘭選侍的赤忱之心,娘娘必定看得到。”

“隻是那事……蘭選侍也要多放在心上,時間不等人。”她意有所指。

沈榆將匕首丟在地上,唇角微抿,“我自然明白。”

說罷,轉身一步步離開這個陰暗潮濕的木屋。

聽竹牢牢扶著女子胳膊,明顯察覺到對方一半重量傾壓了過來,好像在強撐著表麵的鎮靜。

一路回到長青閣,她立即讓人去打水沐浴,又讓人去太醫院一副安神藥來。

底下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隻以為是今日毓寧宮杖責了一個宮女把自家主子給嚇到了,立即忙上忙下去打水抓藥。

內屋中並無第三人,聽竹端來熱茶,卻見女子環抱著雙膝,發髻傾斜,縮在軟榻上止不住的發抖。

“您先喝杯茶壓壓驚。”聽竹連忙上前輕撫著她背。

沈榆把頭埋進雙膝中,聲音嘶啞,“聽竹,我好冷。”

聽竹愣了愣,連忙去把所有窗戶關上,又取來一件襖子蓋在她身上,一邊輕聲安慰,“沒事的,就算您不動手,她也活不了。”

話至此處,聽竹眼神微動,不由語氣加重,“您要明白,在這宮中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高位者誰手上沒沾血,後宮佳麗三千您若想站的更高這些都是難以避免的,恐懼隻會讓人懦弱,懦弱會要人命。”

聽到她的話,女子身子越發顫抖,像是還未從恐懼中回過神。

知道她需要一個人靜靜,聽竹隻能先行離開,堵住底下人的口風,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都得謹記。

直到屋裡隻剩下沈榆一個人,她緩緩抬起頭,眼裡哪裡有半分恐慌,隨手端過茶盞抿了口清茶潤潤嗓子。

她不想針對璿眉的,畢竟欺負原主的人太多,她不可能把每個人都殺了。

隻是對方的存在有太多不可控,香露一事必須有人背鍋,璿眉正是最合適的人選,賢妃冤不冤枉不重要,但隻要璿眉死了,這條線索也隻會徹底中斷,今後無從查起。

璿眉是個聰明人,肯定能猜到這其中的得利者是誰,可是一個細作,誰又會相信她的話。

聰明人也應該知道,她死不死不重要,但她那個永和宮表妹今後的日子會怎麼樣,就未可知了。

沈榆隻是提點了幾句,對方再恨也知道該怎麼做,與其繼續苟延殘喘被折磨的生不如死,不如自我了斷還能博個痛快。

殺人這種事,她還是不喜歡親自動手,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多可怕,能借勢還是不要親力親為。

德妃眥睚必報,肯定不會就此偃旗息鼓,一定還等著某個機會反擊賢妃,不然隻是燙傷手,怕是無法讓德妃咽下這口氣。

不多時聽竹就端來了安神藥,她並未拒絕,鎮靜安神更有利於睡眠,不這樣怎麼讓德妃認為她這時已經嚇破了膽。

一連三日她都未去給德妃請安,反倒是花榕送來了些人參補藥,示意她照顧好身體要緊,這半個月都不用再去給娘娘請安了。

花榕前腳剛走,後腳尚寢局就派人來了話,說是皇上翻了她的牌子,讓她今晚準備候駕。

饒是聽竹也掩蓋不住麵上喜色,指揮著宮人把裡裡外外都打掃乾淨,地上不能出現任何碎石和落葉。

沈榆倚靠在軟榻上翻著書,很慶幸,她賭贏了。

但如若這幾天她按耐不住主動去偶遇,所做的一切肯定會前功儘棄,隻有在暗處以逸待勞,才能尋找機會打破僵局。

夜深露重,直到接近亥時外頭才響起太監尖利的通報聲。

略過一院子宮人,霍荀進屋時隻看見道單薄的人影迎上來,順勢攬住那不堪一握的纖腰,輕飄飄的將人抱至雕花屏榻上。

“嬪妾剛剛小憩了會,未曾及時迎接聖駕,皇上息怒。”女子恭順的低下頭。

屋裡窗戶都是關上的,空氣中彌漫著股藥味,臨近四月的天不算冷,軟榻上鋪著一層羊毛毯,女子反而隻著件單薄的月白色紗裙,細腕處都是涼的。

“是指朕來晚了?”他捏了捏冰涼的小手。

沈榆徒然睜大眼,“嬪妾怎麼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