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我和他在一起啦。”……(1 / 2)

傅予沉的父親傅之愚,是著名的第五代華語導演,拍了十幾年電影,而後息影成婚,一手創建了傅氏娛樂集團。

往上數幾代,傅家祖上是做實業生意的,早年為國家的基礎建設捐了不少錢,是正經的名門。

傅之愚本就是名流公子,年輕時浪蕩不羈,又滿腹才華,風流韻事很多,到現在,各自媒體營銷號時不時還要把二三十年前的舊事翻出來講一講。

三十多歲時,他收了心,與當時風頭正勁的影後庾芳夢成了婚。

這段婚姻維持了十年,頭五年恩愛,後五年反目。

傅之愚和庾芳夢離婚那一年,傅予沉八歲。

正式領離婚證的那一天,還恰好是傅予沉的生日,隻是那時,傅之愚和庾芳夢都滿懷著對彼此的仇恨,無暇去顧忌這小小的不幸的巧合。

傅予沉生性討厭人群,討厭與娛樂圈有關的一切,但成年禮後,每逢生日,他卻一定要大操大辦,且派對地點永遠隻在傅宅。

那天,他還要特意拉個大紅色的橫幅:

慶賀傅之愚庾芳夢離婚X周年大喜!

因為這事兒,傅之愚與他的第二任妻子江雅沒少吵架。

但縱使傅之愚對傅予沉有再多不滿,這件事,他永遠是虧欠他的,他可以因為彆的事暴跳如雷,失手砸了他,卻唯獨不能因為他生日時的混賬行為對他發火。

紫山雀之後,傅予沉回到北城傅宅的那天,是十一月十八號,距離他的生日還有兩天。

他泡在浴缸裡昏昏欲睡時,餘叔敲響了浴室的門。

“小少爺,老爺在書房等著您。”

傅予沉沒應。

半個小時後,他才懶懶散散地晃下樓。

寬鬆的黑色T恤和長褲,在他瘦削的身上空蕩蕩的飄,走路帶起微風,腰部的布料略有塌陷,顯得更瘦。

他摘了耳釘,因為水汽的蒸騰,耳廓略有些紅。

頭發太短,還沒吹就已經乾了。

他沒敲門,徑直擰開了書房的把手。

傅之愚坐在檀木書桌後,看著傅予沉慢悠悠走進來,坐在對麵的單人沙發上,一隻腳踝支在另一條腿的膝蓋上,身體深深地靠進椅背,抱臂看著他,“什麼事兒?”

這一聲頗有些不耐煩。

傅之愚年過六十,年輕時的浪蕩和浮華都已褪去,隻留下一派內斂的儒雅。

他看起來也就四十出頭,鬢角微白,身量有一米八。

對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來說,非常有殺傷力。

“沉沉。”傅之愚叫他小名。

“彆這麼叫我,惡心。”

“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嗎?”

“有啊,”傅予沉聳肩,“混吃等死。”

傅之愚閉了閉眼。

“……我有個任務交給你。”

傅予沉嗤笑,“您算什麼東西,交給我任務?”

傅之愚再度閉眼深呼吸。

“書夏已經去了任氏任職,家裡的事兒她顧不上,家業隻能交給你。你願不願意,都得接。”

傅予沉閉了眼,後腦勺往後一枕。

一幅不管你再放什麼屁,老子一個字兒也不聽的混賬模樣。

“你畢業兩年了,這兩年我不怎麼管你,隨你怎麼玩,但是兩年了,你也該玩夠了。”傅之愚似是打算今天跟他好好清一清賬,“我空出了一年的時間,打算把家業一點一點教給你,下個月有個電影項目要啟動,你全程跟一跟。”

“女主角是沈止初,她的合同還有點細節沒談妥,你後天就去盛興,跟盛安當麵談一談。”

傅予沉腦子裡有個燈啪得亮了。

許是從小在上流圈層浸淫,“不動聲色”這一招,幾乎是他的本能。

即便來了興趣,他也沒表現出半分。

他懶懶地支起脖子,冷笑,“……我沒記錯的話,今年是你跟江雅結婚十六周年?特意在我生日那天把我支出去,怎麼?怕我再惹她不高興?”

“你江阿姨不會跟你計較。”

“輪得到她跟我計較?”

一直忍耐的傅之愚霍然起身,聲音拔高,“不要在我麵前對你江阿姨不敬!”

傅予沉笑出聲,“還挺護著,”笑意越來越冷,“當年你對我媽不忠的時候,有人這麼護著她嗎?”

“你是她的丈夫,你本該是這個世界上對她最好的人,”他偏了偏頭,“可是你呢?傅之愚,你乾的什麼事?”

傅之愚臉色一陣青白,“我跟你說過很多次了,你媽也瀟灑得很,男人多的數不清,你以為她是在家裡眼巴巴等我嗎?”

“您可閉嘴吧。”傅予沉眉頭一皺,“誰先出軌的?誰把人帶到家裡來的?這些惡心的事兒非要我說出來?”

傅之愚重重呼吸幾口,扶著桌沿坐下。

空氣一時靜默。

半晌,傅之愚再度開口,“……過往的事兒,有很多確實是我的不對,但我和芳夢之間,不是你看到的那麼簡單。”

傅予沉不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