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這麼快就想過河拆橋了?”剛解決朝廷來的人,謝家那邊又折騰起來了,許南星心裡煩得不行,“不管是誰來東牟縣,我都不會讓他活著回去。”
許文君的情緒還算穩定,“不能做得太明顯。到時候架空對方就是了。縣裡的女人本來就多,又還有你在,就算新縣令來了,也不好妄動。”
在選擇白手起家的時候,許文君就做好了在夾縫中生存的準備,這些困難,在她的預料之中。
因為青州官員的任命,朝廷和謝家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扯皮,另外幾大世家也在中間拱火。
短時間內,這官員還定不下來。
高層的鬥爭,許文君摻和不進去,淡定的把目光放在了解決蝗災的隱患上。
“桶裡裝的是草藥汁水和堿水配製成的殺蟲藥,找到蝗蟲產卵的地方,就把這藥水倒下去,能毒.死蟲卵。”
蝗蟲始終是百姓的心頭大患,許南星擔心的問道:“你今年安排縣內百姓養雞鴨、墾荒,還種了那麼多蝗蟲不喜歡吃的綠豆之類的莊稼,是不是今年東牟縣還會有蝗災?”
許南星知道這幾年收成不好,但她以前都不知道東牟縣在哪兒,自然也不會知道東牟縣會不會遭蝗災。
“東牟縣不算嚴重。”許文君安慰道:“你不用太擔心。隻要足夠努力,有些天災也可以人為控製。”
有許文君的思想動員,縣內的百姓做事都很積極,自從在東牟縣落腳,大家忙得一刻都沒停下來過。
先是耕地開荒,後麵又養起了鴨子,現在稍微閒了一點,就開始在田間殺蟲卵。
沒有戰事,縣裡的男兵和女兵,日子過得和普通百姓差不多,訓練之餘,就開始漫山遍野的殺蟲卵。
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
隻要殺死的蟲卵足夠多,蝗災就成不了規模。
為了殺滅蝗蟲,許南星和許文君都紮根在了山上。
與此同時,許文君還主動公開了殺蟲藥的配方,勸周邊的百姓提前采取行動,免得今年又有蝗災。
謝勉拿著許文君獻上的藥水,懷疑的問道:“這藥水真能行?”
麾下的謀士回道:“已經派人試過,確實有用。但蝗災的時候,蝗蟲鋪天蓋地,蟲卵也到處都是,我們的滅殺的蟲卵,隻是其中一小部分。”
“既然有用,那就先用上。隻要今年沒有蝗災,那這功勞就是我謝家的。”謝勉大言不慚的說道。
至於獻上這個配方的許文君,在謝勉看來構不成什麼威脅,根本沒有和他搶功勞的資格。
性彆就是許文君最大的保護色,謝勉哪怕提防魏雲風,也不會去提防許文君。
謝勉雖然因此獲利,但是並不影響許文君給自己刷聲望。
甚至在謝家的推廣下,殺蟲藥的配方傳的更廣,許文君的聲望也變得更高。
流民軍的出現,有朝廷不作為的原因,但根源還是在前兩年的旱災和蝗災上,大家對蝗蟲恨之入骨。
聽說這藥水能殺滅蟲卵,東牟縣以外的百姓也沒閒著,乾完了農活之後,大家就拿著從官府領來的殺蟲藥,開始報仇。
“雖然有傳言說,東牟縣是女子當家。可這東牟縣看起來也不差,莊稼都長得極好,所有人都在積極滅蝗,可見那許文君還是有點本事的。”
地裡麵有女子正在除草,聽見有人隨意評價許文君,她立刻就直起了腰,打量起了對方。
“你是何人,居然還指點起了許縣令。”
“我是東牟縣新任的縣令宋秀。”
“東牟縣的縣令?簡直是笑掉大牙了,姐妹們快來看啊,這人說他是新來的縣令。”
東牟縣的百姓,隻認許南星和許文君兩姐妹。
大家是一起從流民軍中苦過來的,剛來東牟縣的時候,一窮二白,什麼都沒有,是許南星帶著大家趕走縣中的大族,讓她們分了土地,是許文君費心心思,幫他們弄來了耕牛和農具……
一個突然被安插來的外人,根本不足以服眾。
幾息的時間,宋秀就被看熱鬨的女人包圍了,還被從上到下的挑剔了一番。
“油頭粉麵的樣子,和許縣令根本就沒得比。他這樣的,許將軍一個能打十個……誰讓他來當縣令的,咱們都東牟縣都有縣令了,彆人我可不認……大元帥挑的什麼玩意兒啊,這姓宋的,跟我們哪是一路人啊……”
被人如此挑剔,宋秀忍不住捏緊了拳頭,沉聲罵道:“無知婦人。把你們的裡正叫來!”
看到東牟縣如今被治理得井井有條,宋秀才忍不住居高臨下的點評了兩句,哪知道會招惹這麼多女人的不滿。
和女子爭辯,有失風度,宋秀準備好好和這個村的裡正聊一聊,讓他管束那群女子。
宋秀想得倒是挺好,但他沒想到,帶頭譏諷他的那位女子,就是村中裡正。
“我就是裡正!你想乾嗎?”
“胡鬨,裡正為何是女子?你家男人呢?”宋秀暗中憋氣,準備上任之後,就卸掉這些女子的職務。
裡正嬉笑著回答道:“我家男人死了。”
“你!”宋秀心口一堵。怪不得東牟縣被人叫做寡婦縣,一眼望去,都是女子,根本不見男人的身影。
對這群寡婦,宋秀不敢罵,也不敢動手,隻能放狠話道:“我不與你們計較。你們說的話,我會和許文君說明,讓她來懲治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