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走了?”沈梔梔把碗一撂:“那是我的錢,他們帶走做什麼?”
“說是查姐姐與細作勾結的罪證。”
“那是錢啊,白花花的錢,跟罪證有什麼關係?”
沈梔梔悲憤,飯都吃不下了,起身跑出門。
她來到樹下埋錢的地方,這裡的土果真被動過。此前為以防萬一被全部偷走,她把錢分成好幾吊埋得隱秘。
她按著標記一處一處地找,找到最後,心灰意冷地坐在地上。
方月追出來,勸她:“姐姐先吃飯吧,那些錢既然不是罪證,興許會還回來的。再說了,姐姐已經清清白白從牢裡出來,更說明你跟細作沒有任何關係,說不定,明天侍衛就把錢還過來了。”
方月這話好歹安慰了沈梔梔。
她找回了點冷靜:“你說得對,我一個燒火丫頭,存點錢不容易。況且那些錢對他們來說不多,犯不著貪沒我的去。”
她拍拍屁股起身,繼續回去吃晚飯。
不過吃完晚飯後,就等不及了,直接去了明輝堂。
沈梔梔去找陳管事,希望陳管事能幫她說說話。但陳管事沒在,不知去忙了什麼,她隻好又回小院。
就這麼,煎熬了一宿,日次天蒙蒙亮她就起身。
方月端水進來:“姐姐怎麼起這麼早?”
“我睡不著,早飯不吃了,你自己吃吧。”
沈梔梔飛快穿衣,洗漱過後就出了門。
.
她又來到明輝堂,站在台階上等了會,正好遇到一隊侍衛經過,便殷切問:“侍衛小哥,向您打聽件事。”
那侍衛停下來:“何事?”
“你可知......”她停下,擺手:“算了。”
此前她聽大壯說過,裴府的侍衛很多,且各司其職,巡邏的和查案的根本不是一夥人,或許問了他們也不清楚。
沈梔梔索性去找大壯打聽。
大壯見到她很高興。
“梔梔妹妹平安回來太好了,但那些錢就彆去要了吧,破財消災!”
“怎麼能不要?”沈梔梔不舍:“那可是我的血汗錢,比命都重要。”
思忖了會,大壯說:“那這樣,梔梔妹妹去問問曹侍衛,我聽說那天是曹侍衛帶人去你院子挖的,他應該清楚。”
沈梔梔心喜,謝過大壯後,就去找曹侍衛。
曹侍衛在清風閣,正在跟其他人商討事情。
等商討結束,聽旁人說沈梔梔在外頭等他,他心裡詫異。
出來後,見沈梔梔鬼鬼祟祟躲在廊柱後跟他招手,他無奈走過去。
“沈姑娘找在下有何事?”
“你就是曹侍衛吧?”沈梔梔問。
曹侍衛點頭。
“那個......有件事想問問您。”沈梔梔斟酌了下,說:“聽說是你帶人去挖我銀錢的?”
曹侍衛尷尬地咳了咳:“正是。”
“那......錢在哪裡?能還給我嗎?”
“沈姑娘的錢在大人的書房,這事屬下做不了主。”
“在他書房?”沈梔梔奇怪:“為何放在他書房?”
“沒有大人的吩咐,屬下不能擅自挪動,因此隻能放那。”
“......”
沈梔梔鬱悶了會,又問:“那我能要回我的錢嗎?”
“這......”曹侍衛提議:“沈姑娘不若去問問大人?”
.
沈梔梔垂頭往回走,心裡糾結得很。
她才從裴沅禎手下撿回一條命,又要去跟他討銀子嗎?
萬一他不肯給呢?
雖說錢不多,可一個奴婢跟主子討錢,這事怎麼說都有點大逆不道。
沈梔梔去後廚找時菊訴苦。
時菊很同情,但除了陪她坐在門檻發呆,彆無他法。
她問:“你想要回你的錢嗎?”
沈梔梔點頭:“當然想,隻是不知怎麼去要。”
“唉!”時菊遞了個烤得焦熟的地瓜給她。
少頃,她湊過去小聲說:“梔梔,現在府上到處都在傳你的事。”
“傳什麼?”
“傳大人喜歡你......是真的假的?”
沈梔梔心想,她的錢都被裴奸臣挖走了,喜歡她個屁!
“你怎麼也相信這個?”
“我當然不信。”時菊忙搖頭:“大人是誰?那是天上的月亮,咱們隻是地上的癩.\\蛤.\\蟆,可不敢肖想。”
“......能換個比喻嗎?我不想當癩.\\蛤.\\蟆。”
時菊自顧道:“大家都在私下議論,說細作這麼大的事大人都能饒你一命,定是很喜歡你。還有人說,親眼瞧見大人的侍衛把你送回明輝堂的。”
“......”
“梔梔,”時菊道:“我雖不信那些傳言,但我想大人興許也沒旁人說的那麼可怕,不如等他心情好了你再去討回來?”
沈梔梔吃著地瓜,動作緩緩停下來。
時菊這話倒是提醒她了。
——等裴奸臣心情好了,說不定她開口討,他就給了呢。
.
辭彆時菊,沈梔梔立即跑回小院,從雜物房扛了根竹篙,往蓮池去。
她想好了,她不能坐以待斃。等裴奸臣心情好不知要等到何時,不如自己主動點。
討!好!他!
她風風火火跑到蓮池邊,望著滿池子的荷花,乾勁十足。
雖說六月采蓮子還有點早,但心意宜早不宜遲,回頭親手做一份蓮子羹給裴奸臣。
想來,他應該會領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