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安帝姬一口酒下了肚,不到片刻,便覺得一股腥甜直接頂上喉嚨,她當即便覺得不對,想要喊出聲來提醒嬤嬤,但是她渾身一軟,直接眼前一黑,暈了過去,連個聲音都沒發出來。
旁邊的嬤嬤完全沒發現康安帝姬的異樣,甚至還十分配合的聲嘶力竭的喊了一聲:“不好啦!帝姬中毒昏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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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康安帝姬的昏迷,整個宴會都亂成了一團,唯獨江逾月一臉鎮定,她站起身子來,大聲說道:“所有人都站住!帝姬中了毒,定是有人給帝姬下了藥,方才都有誰動了帝姬的吃食?”
石清蓮站在一旁,一張嬌媚的臉上滿是慌亂,匆匆的喊著家中的小廝,叫他去外麵請大夫來,但是石清蓮轉身的時候,突然被江逾月喊住了。
“還請嫂嫂留步!”江逾月的聲量極高,在花園中一響起來,四周的人都跟著靜下來,一雙雙眼睛不斷地在康安公主、江逾月、石清蓮身上流轉。
“怎麼了逾月?”石清蓮絞著手中的帕子,急的直跺腳:“我要去尋大夫呢,帝姬中了毒,當務之急是要將人救回來呀。”
江逾月卻不依不饒的喊道:“你不能走,方才便是你給帝姬遞的酒杯,我瞧著,便是你給帝姬下了毒!”
江逾月這樣一喊,讓整個宴會上的人都不可思議,些許膽小的姑娘還拿團扇掩了麵。
“逾月,你在胡說什麼?”石清蓮原本蒼白的臉頓時漲紅了,她高聲喊道:“給帝姬下毒,是掉腦袋的大事,你難道想害的江府都出事嗎?你怎麼能如此言語!既如此,那便報官吧,叫官府的人來查到底是誰投的毒!”
說話間,石清蓮便去喊小廝去報官。
石清蓮喊小廝去報官的時候,眼角餘光悄悄地掠過了坐在角落中的沈蘊玉,她本來以為,沈蘊玉會站出來,順勢調查此事,以此來接近康安帝姬,但是她卻發現,沈蘊玉動都沒動一下。
這個男人,似乎格外的沉穩冷靜。
石清蓮隻能繼續回過來看著江逾月。
眼看著事情好像鬨大了,江逾月的唇瓣微張,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她這嫂子平日裡都是平和柔順的,沒什麼主意的模樣,今日怎麼如此凶悍?
她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自己的丫鬟。
她的心腹丫鬟立刻站了出來,說道:“回主子的話,不必報官,奴婢方才瞧見了,便是夫人手下的丫鬟墨言,在去取酒的時候在酒裡麵灑了東西!”
宴會上的賓客們逐漸瞧出門道來了,一雙雙眼都來了興致,緊緊地盯著這些人看,生怕錯過了一場好戲。
雖然看不懂為什麼江逾月這個小姑子會死死咬住石清蓮這個嫂子,但是他們都大為震撼,且看的津津有味。
“你胡說!”石清蓮漲紅著臉,擲地有聲的說道:“墨言不可能乾這種事。”
江逾月還想說什麼,石清蓮卻不管了,她一擺手,先是轉身給眾位宴會賓客行禮致歉,匆匆謝客,然後又去差人請了大夫,最後將康安帝姬抬到了清心院的客房內休息,所有人都齊聚在清心院的院落內。
康安帝姬還是昏迷著的,而且額上還發了高燒,但周遭的人卻並不在意她的傷勢,反而一門心思的要逼石清蓮交出墨言來,甚至大夫進去為帝姬檢查的時候,帝姬的嬤嬤還冷著臉攔了攔,似乎不想帝姬被檢查。
“嫂嫂,你不要再包庇你的丫鬟了。”清心院內,江逾月臉上浮現出咄咄逼人的目光:“咬著牙道:“證據確鑿,人贓並獲!”
“你憑什麼給我定罪!”石清蓮驟然翻了臉,那氣勢逼的江逾月都不敢說話,她高聲喊道:“我已報官了,自有官府來查清是誰投了毒!”
而這時候,廂房內的嬤嬤突然跑出來,一臉驚慌的高聲喊道:“不好了,不好了!”
眾人都瞧過去,便聽見那嬤嬤一臉慌張的喊道:“帝姬吐血了!”
這怎麼回事?隻是昏迷的藥,怎麼會吐血呢!
嬤嬤已經顧不上去找石清蓮的麻煩了,隻是匆匆喊道:“快去喊禦醫來!”
金吾衛轉身行禮,出了清心院。
而一旁的江逾月還以為嬤嬤是在演戲,不由得暗道:這戲演的真好,她看著都要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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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嬤嬤喊到此話的時候,江逾白正匆匆走進清心院內。
他腳步虛浮,顯然是忙了一晚上,眼眸裡也都是血絲,一聽到此言,臉色驟然沉下來,大聲喝道:“怎麼回事?”
清心院內眾人都看向了他。
石清蓮一瞧見他,臉上便浮起了幾絲委屈,兩眼也含著淚,看的江逾白腳步一緩,他剛緩下語調,喊了一聲“清蓮”,便聽到江逾月大聲喊道:“哥哥,你彆信這個女人的鬼話,她給康安下了毒,我的丫鬟親眼所見的!”
江逾白心口頓時一陣鈍痛,他驟然看向石清蓮,一雙眼恨不得吃了石清蓮。
石清蓮似乎被他的神情嚇到,臉色微白的倒退了半步,語氣都在發顫,她說:“不,不是我。”
但江逾白根本沒聽。
他匆匆走進了廂房內,顫抖著手,一臉痛心疾首的抱住了床榻上昏迷的康安帝姬。
石清蓮站在了門口,往裡麵看,她的丈夫正抱著彆的女人。
江逾月在一旁饒有興致的看著,便看見石清蓮的肩膀都在抖,她以為石清蓮在難過,不由得輕笑了一聲,道:“石清蓮,你看見了吧?我哥真愛的人是康安帝姬,他根本就不喜歡你,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勉強的,我若是你啊,就早些自請下堂,免得遭人厭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