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白沒來之前,整個廂房內一片寂靜。
江照木被扯到了廂房外間,定北侯世子爺聞訊而來,對著江照木一頓暴打,定北侯正在漠北邊界守疆,尚不知此事,定北侯夫人陰沉著臉坐在外間的椅子上,一言不發。
這間正堂開闊,外間也很大,江照木隻穿著一條綢緞褻褲,被定北侯世子打的滿地亂滾,姿態狼狽難堪至極。
“你竟敢覬覦我妹妹,毀我妹妹清譽!”定北侯世子在打江照木,江照木死不承認。
“我當時喝醉了酒,把她認成了丫鬟,但確實是她先撲上來親我的!”江照木的話聽起來很離譜,堂堂郡主怎麼會撲人呢?但石清蓮心道,怕是事實如此。
涉及到女子閨閣之隱,整個定北侯府都被清了,廂房內連個丫鬟都沒留,隻有門外站著兩個定北侯夫人的老嬤嬤,外間內共四個人,互相尷尬的坐著。
石清蓮用團扇掩著麵,不去看地上被打的不成樣子的江照木,旁邊的定北侯夫人麵若死灰,她也不想上去湊黴頭,反正江家的人打死了也跟她沒關係,她隻垂著眼睫想旁的事。
她想的是金襄郡主這件事為什麼會被挑出來。
金襄與江照木睡到一起的事本是頗為隱秘的,有可能一晚上都不被人發現,偏偏被沈蘊玉一道的友人給挑出來了,讓石清蓮不得不多想。
沈蘊玉這個人,報仇從來不等第二天,一旦讓他知道彆人利用他,陷害他,他會果斷回擊,他根本不在乎什麼“女子清譽”,惹了他,彆管是男人女人,他都挑最惡的法子報複回去。
聰明,但陰險,不擇手段,毫無底線。
幸而她是以一個“受害者”的姿態入局的,沈蘊玉在她麵前還能披一層人皮。
想起來那一場荒唐衝撞,石清蓮的身子還微微發軟,沈蘊玉那東西如小兒臂般粗長,若她是初經人事,怕是要暈過去,她到現在都沒緩過來,手指不自然的掠過耳後時,手臂都在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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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逾白被定北侯府的人找上門時,他正在疲憊應對康安和江南郡守的貪汙案,知道出了事,便放下手中的事,匆匆趕到定北侯府、邁進外間時,正瞧見這麼一幕。
他那個沒用的廢物弟弟被定北侯世子摁在地上打,他的小妻子漲紅著臉坐在一旁,一副不敢開口的樣子,想來也是在為此事感到羞恥。
江逾白心中湧起些許憐惜。
他的小妻子出身雖不高,但教養極好,有禮有節,平日連外男都不見,想來聽到這種宴會上的□□的事被嚇壞了吧。
他一時之間都沒顧得上去管江照木,而是先上前去安撫石清蓮,他知道石清蓮膽小,便哄著她先出去,叫她先出定北侯府的門,上江家的馬車等她。
剩下的事情,自有他和定北侯府來交涉。
石清蓮垂眸,頭也不回的出了外間的門。
墨言等在門口,瞧見她出來了,恭順的扶著她。
她走上江家的馬車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長長的街巷上空蕩蕩的,隻有一輛馬車等著,月光落到她的花苞頭上,將她發間的小簪子映的閃著光,她的一縷發絲順著風飄,唇瓣紅潤的像是蜜色一般。
沈蘊玉遠遠地落在一處府邸的樹上,隔著飛簷閣樓與雕梁畫棟,定定的望著石清蓮走上馬車的身影。
馬車前擺著小凳,但要抬腿上去,他還記得石清蓮當時在他懷裡軟成一灘水打顫的模樣,怕是要費力,果不其然,石清蓮動作遲緩的走上去,進馬車的時候,還用手不自然的摸了一下發鬢。
沈蘊玉的瑞鳳眼緩緩眯起。
他剛才從定北侯府中先走,已經命人將這藥物的效用都查清楚了,此藥名為媚骨香藥,一男一女中,隻要有一個人用了,並與另一個人交合,那兩個人都會對此事產生欲念,無藥可醫,時效長達半年左右。
所以,他才會對這個女人如此在意。
此藥第一次時會讓人失控,但往後效用越來越淡,硬抗也能扛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