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盛開的無儘夏被露水浸濕。
曦月睫毛微顫,迷迷糊糊睜開眼,看見陌生的天花板愣了幾秒後反應過來。
窗簾拉攏著,陽光滲透了窗簾,淡淡地落在榻榻米上。
藍波還在呼呼大睡,被子踢到一邊。曦月為他輕輕蓋好被子,輕手輕腳去洗漱。
庭院灑滿了陽光,洋溢著夏晨的溫煦,廚房裡的光和空氣是涼的。
澤田奈奈係著若草色的圍裙在廚房做早餐。
怕吵醒他們,曦月放輕聲音:
“阿姨,早上好。”
“早上好呢,曦月。”澤田奈奈笑著回道。
曦月像昨天一樣幫澤田奈奈打下手做飯。
無儘夏上的露水被陽光曬乾後,他們陸陸續續起床。曦月將冒著熱氣的早餐端到飯桌上。
迪諾喝了口湯,味道無與倫比,好喝極了。
“今天的湯是曦月做的嗎?”
“是呢,”澤田奈奈盛了碗熱騰騰的白飯,“以後娶到曦月的人有口福了。”
迪諾不知想到了什麼,臉莫名紅起來,低頭喝湯遮掩。
褲兜裡響起手機來電鈴聲,迪諾掏出手機接通,是部下打來的電話。
迪諾臉色突然變得很差,扔下吃了一半的早餐,匆匆離開。
暮霞漫天的時候,迪諾回來了。他眸光暗淡,注視曦月陪藍波玩耍的身影。
碰上他難以辨析的目光,曦月怔了怔:“迪諾先生,出什麼事了嗎?”
迪諾沉默片刻,低聲說:“羅馬裡歐他們今天遭到敵人襲擊,三死一傷。羅馬裡歐傷勢很嚴重,可能......撐不過今晚。”
曦月輕聲說:“抱歉,請節哀。”
曦月伸手,摸了摸藍波可愛的爆炸頭:
“藍波,我有事要出去下,我們明天接著玩,好嗎?”
藍波撅嘴:“不好不好!”
曦月低頭,輕輕吻上他額頭:“拜托啦,藍波大人。”
濕潤柔軟的淡粉色唇瓣仿佛被露水浸濕的花瓣,散發馥鬱的花香。
藍波臉騰地紅了,結結巴巴:“那、那好吧。”
曦月踩著霞光走到迪諾麵前:
“迪諾先生,可以麻煩您帶我去醫院探望羅馬裡歐先生嗎?”
迪諾目光複雜,注視曦月。
她去醫院是單純的探望還是......
那個請求,他開不了口。
紅色轎車在濃稠的暮色中駛向醫院。
迪諾坐在駕駛席開車,曦月坐在他旁邊的副駕駛座上,安靜地側眸透過車窗凝望層層疊疊堆積天邊的暮霞。
VIP病房,單人間。
羅馬裡歐雙眼緊閉躺在病床上,蒼白的臉上戴著氧氣罩,氧氣管緩緩輸送著氧氣,維係著他枯葉樣的生命。
曦月將百合花輕輕插進病床床頭櫃上的玻璃花瓶裡。
“迪諾先生,我們出去說話吧。”她聲音很輕,怕打擾到病人。
醫院走廊彌漫著冰涼的消毒水的氣味,冷清無人。
透過走廊儘頭的玻璃窗,能望見濃鬱黃昏與清淺夜色交織的天空。
曦月在窗前止住步子抬頭看他,清澈的眼眸倒映著溫柔纏綿的黃昏夜色,溫柔極了。
“迪諾先生,請您找一位信得過的醫生來吧,我想為羅馬裡歐先生輸血。”
迪諾愣了一下,挪開視線,不看她眼睛:“你剛出院,身體還很虛弱......”
“所以輸完血後您要給我買很多很多補血的營養品哦,”她眉眼笑彎彎,“那些營養品對我來說很貴的,我平日舍不得買呢。”
黃昏與夜色無聲溫柔交織般的安靜彌漫開來。
迪諾沉默凝視她許久,露出平日的爽朗笑容:“沒問題。”
迪諾打電話聯係了一位信得過的醫生來這。
冰涼的細細的針頭刺進瑩白肌膚,有治愈特效的鮮紅的血液被吸進針管裡。
抽完血,曦月從椅子上起身,突然感覺頭很昏,踉蹌了一下。
迪諾扶住她,一手伸到她膝彎下,抱了起來,將她輕輕放在病床上。
“曦月,好好休息吧。”
這間病房也是VIP單人病房,在羅馬裡歐病房隔壁。
曦月沒有勉強自己,安靜地躺在病床上闔眼休息。
迪諾注視了她恬靜的睡顏一會,悄無聲息走出去,輕輕地關上病房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