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薄的陽光曬在冰冷的墓碑上,太淡了,曬不暖。
“爸爸媽媽,我來看你們了。”
墓前,竹筒中的白菊花枯萎了,香氣淡而若無。
櫻井曦月拔掉枯萎的花,將新鮮的凝露的白菊花插入竹筒中。
“我又夢見死亡了。”
小時候,她以為自己做的夢隻是夢。
直到她夢見爸爸媽媽出車禍死了,哭著醒來告訴他們。爸爸媽媽笑著安慰她,說夢都是假的。
吃完早餐,他們開車送她上學,回去的路上,他們像夢中一樣出車禍死了。
櫻井曦月在陽光中凝視父母的墓碑,輕聲說:“明天請保佑我吧。”
翌日,風輕日暖,天氣很好。
庭院,忽然有一隻麻雀飛來,落進盛開的山茶花叢裡,幾片白色的花瓣被它撞到,飄落地上。
家裡很安靜,隻有她一個人和疑似在山茶花從裡玩捉迷藏的麻雀,不需要關格子門。
山茶的花影越過敞開著的格子門,投在榻榻米上和她腳踝上。
櫻井曦月脫下裙子,換上新買的寬鬆的灰色運動服,將麻醉劑和匕首放進口袋裡。
一朵白色的山茶花映在鏡子中,清潔的純白。
櫻井曦月照鏡子將長發挽起來。
鏡中的少女彎了彎眼睛:“曦月,加油呀。”
如果這次她不能改變未來,陣平的朋友萩原研二今天會死,幾年後陣平也會死。
“神穀鎮一號街到三號街的居民,都已經完成避難工作。”
“第一現場,爆裂物處理完畢。”
“目前,正護送鬆田隊長前往第二現場途中。”
......
老舊的小巷,逼仄而綿長。
南牆少見日光,長著翠綠色的苔蘚。
鮮紅的血濺到牆上,無聲濡濕翠苔。
濃鬱的血腥味彌漫開來。
櫻井曦月踉蹌後退幾步,倚著牆坐在冰涼的地上。
額頭的傷口流出溫熱的鮮血,緩緩流下來,浸濕眉睫,模糊了視線。
她用衣袖擦拭眼睫上的血,緊緊盯著躺在地上的炸彈犯。
炸彈犯的眼鏡在與她打鬥的過程中掉到地上,鏡片摔碎了。
此時,他雙眼緊閉,一動不動躺在地上。
麻醉劑生效了?
她不敢大意,脫下外套把炸彈犯雙手綁起來,然後撥打報警電話。
額頭撞傷,腳踝扭傷,胳膊被匕首劃傷,都不是危及生命的傷。
她很幸運。
一定是爸爸媽媽暗中保護了她。
櫻井曦月抱著膝蓋坐在地上,緊盯昏迷不醒的炸彈犯,等警察來。
警車呼嘯而來。
聽到轟鳴的警笛聲,櫻井曦月鬆了口氣。
她和炸彈犯都被警察帶上車,由於受傷,警察先帶他們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