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認識櫻井曦月的警官,給鬆田陣平打電話。
醫院的空氣涼涼的,充滿消毒水的氣味。
“曦月!”
櫻井曦月怔了怔,轉眸看向病房門口,是穿著黑色防彈背心的鬆田陣平。他急著趕來,連防彈衣都沒來及脫。
鬆田陣平大步匆匆到了她麵前,她坐在病床上,腦袋和胳膊纏繞著厚厚的白色繃帶。
他緊緊擰眉,朝她伸手,手一時間不知道落在哪裡好。
櫻井曦月輕輕握住他手,笑笑安撫:“我沒事,都是小傷。”
鬆田陣平回握她手,緊緊地。她能感到他手很熱,掌心有汗,握得她有些疼。
交感神經興奮,比如焦慮、緊張、著急,手心便會出汗。
他好像很擔心她......
旁邊的男警官乾咳了聲:“請問可以開始做筆錄了嗎?”
櫻井曦月不好意思的“嗯”了聲。
做完筆錄,她隱隱感覺他情緒不對,好像生氣了?
等負責筆錄的警官離開病房,櫻井曦月仰起臉來看他,輕聲問:“陣平,你生氣了嗎?”
鬆田陣平戴上墨鏡,遮住眼底情緒:“我送你回家。”
櫻井曦月輕輕眨了眨眼,確定他生氣了。
可她不知道他為什麼生氣,也不知道該怎麼讓他消氣,隻好輕輕“嗯”了聲,從病床起身,一瘸一拐地走。
見她腳踝受傷了,鬆田陣平擰了擰眉,打橫抱起她。
清淡的雪色長發散落他臂彎。
櫻井曦月躺在他懷裡,猶豫半晌,抬起手,摟住他脖子:“陣平,對不起,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她第一次那麼主動親近他。鬆田陣平腳步頓了頓:“為什麼不告訴我?”
櫻井曦月知道他為什麼生氣了。
“因為我害怕,”她聲音很輕,“我怕你像他們一樣不相信我,覺得我很可笑、腦袋有病、在詛咒他們......我不怕他們那麼說我,我怕你像他們那樣......”
“我理解他們的,他們不相信很正常,畢竟最初我自己都不相信。”
“我是被收養的孩子,我還沒有報答養父母,甚至沒有救他們,眼睜睜看著他們像夢中一樣死去......我一輩子都不能原諒自己,所以我才會努力救我所夢見的每一個人。”
鬆田陣平抱著她走出醫院,纏繞鼻尖的消毒水氣味消失,夕陽的餘暉落在身上,染紅了繃帶。
“我相信,”他低頭凝視她,“你說的,我都相信。以後再夢見什麼記得告訴我,不要一個人冒險。”
櫻井曦月眼裡泛起淚光,像是清澈的水光。
她慢慢彎起眼睛:“遵命,鬆田警官。”
回到家後,暮色與夜色交織,淡淡的星子在天邊閃爍,清麗而朦朧。
鬆田陣平將她輕輕放到軟榻上:“晚餐想吃什麼?”
櫻井曦月仰起臉看他,眼睛亮晶晶的似落滿了星星:“你要做給我吃嗎?”
鬆田陣平摘下墨鏡,散漫道:“我的廚藝不如你好,不要太期待。”
櫻井曦月認真地說:“吃什麼都可以,隻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歡。”
鬆田陣平唇角微微揚起。
櫻井曦月伸手,拉著他袖子,不好意思的小聲問:“那個...你今天...還回家嗎?”
“你想我走嗎?”鬆田陣平不答反問。
櫻井曦月微微紅著臉垂下眼睛:“...不想。”
鬆田陣平唇邊浮起漫不經心的笑:“那你就要收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