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夢我 我上麵有人(1 / 2)

白日夢我 棲見 4460 字 8個月前

林語驚覺得自己是一個很清心寡欲的人,脾氣非常好,一般的事情她都能忍住,自我調節一下,深吸兩口氣,默念著兩遍佛經,也就不生氣了。

人生就像一場戲,因為有緣才相聚。

何必呢。

但是當你的生活中,充斥著全是智障和一百個不順心的時候,人就很難能夠做到心平氣和了。

林語驚覺得自己和這個城市大概八字相克。

吃個米粉,都能遇到缺心眼的。

這種欺負人的手段,她一直以為是初中小孩玩的了。

她看了一眼對麵三個姑娘,覺得有點煩。

其實是不太想和姑娘打架。

麻煩,而且很難看。

女孩子打架,除了撓就是抓,像潑婦罵街,總不可能配合著她們互相抓著頭發破口大罵吧,那你說是打還是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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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倦對於吃什麼沒什麼意見,全都聽何鬆南他們一幫人鬨騰,何鬆南想念學校門口的那家米粉想念了挺久,一行人浩浩蕩蕩往外走,走到米粉店門口,何鬆南往裡麵看了一眼:“啊?沒位置了,換一家吧。”

“嗯,”沈倦點了點頭就要往前走,餘光一掃,頓住了。

“走吧,那吃個炒河粉?快點兒的,這都十二點多了,吃完了我想回去睡個午覺”何鬆南邊往前走邊說,走了兩步,沒見後麵的人跟上,回過頭去。

沈倦還站在米粉店外,嘴裡咬著煙,沒點,人一動不動看著裡麵。

何鬆南倒退了兩步,順著他的目光又往裡看了一眼,也沒發現什麼異常:“怎麼了?熟人啊?”

“啊,”沈倦牙齒咬著煙蒂,“熟人。”

何鬆南又仔細瞅了瞅,認出來了,往裡一指:“哎,那不是李詩琪嗎,不容易啊,你還記著她呢,我以為你早忘了。”

沈倦扭過頭來,迷茫的看著他:“誰?”

“……之前和您同班的班花小姐姐,”何鬆南說,“倦爺,您當著人家麵彆這麼說啊,人姑娘追你一年多呢。”

“啊……”沈倦一點印象都沒有,仰了仰頭,看見那女生把整整一瓶醋都倒在了對麵姑娘的碗裡。

何鬆南也看見了,瞪大了眼睛:“那個是不是徐如意啊。”

徐如意這個名字,沈倦倒是有點印象。

他以前還在三班的時候,後座有個小結巴,話很少,動不動就臉紅,沈倦高一一整個學期幾乎沒怎麼帶過筆,都是跟她借的,一年借下來也算是發展出了能說上幾句話的友誼。

後來還是聽他們閒聊聽來的,小姑娘農村的,家裡沒什麼錢,學習好,學校全額獎學金招進來的特招。

米粉店裡,李詩琪和她兩個朋友正在拍著桌子笑,邊笑邊把手裡的醋倒了個空,徐如意就那麼坐在那兒,垂著頭,一聲都不吭。

於是幾個女孩子笑得更開懷。

何鬆南看著有點震驚,他、沈倦、裡麵的徐如意李詩琪還有幾個女生以前都是一個班的,平時在班級裡何鬆南從來沒注意過她們這些女孩兒的事兒,隻知道徐如意外號叫小結巴,因為她口吃,說不清楚話,全班都這麼叫,他偶爾也會跟著這麼叫一聲,也沒太在意。

但是現在這種,明顯就是在欺負人。

何鬆南皺了皺眉,剛想進去,就聽見一個挺好聽的女孩子的聲音:“你缺心眼嗎?”

李詩琪愣住了。

何鬆南也愣住了,他偏了偏頭,從側麵去看那個出聲的女孩子的臉,很漂亮又熟悉的側臉,皮膚很白,黑發簡單紮成高高的馬尾,規規矩矩的校服,領子上麵露出一段白皙的脖頸,線條看起來柔韌纖瘦。

何鬆南認出來了,絕對領域。

眼睛裡寫滿了“你算個屁”的那個,倦爺家的女王大人。

女王大人語氣挺衝:“我是你乾爹,要麼閉上你的嘴安靜吃,吃完了滾,要麼乾爹就替你爸爸教教你什麼叫禮貌和素質。”

屬於非常能激起彆人戰鬥意誌的那種,輕蔑,不屑,煩躁,還帶著點兒“我是你爺爺,你是我孫子”的囂張。

這台詞也太熟練了,一看就是見過世麵的小姐姐。

何鬆南沒忍住吹了聲口哨,轉過頭去,看了一眼旁邊的沈倦。

倦爺沒看他,眯了眯眼,嘴巴裡咬著根本沒點燃的煙,牙齒磨了一下。

九月初,天氣還很熱,小店裡擠著塞滿了桌子和人,更熱,林語驚背對著門坐,沒看見外麵站著的人,對麵三個小姑娘氣得直笑,其中一個一拍桌子站起來了,湊近了看著她,又掃了一眼她校服袖口:“你有病吧?我跟我同學聊聊天你在這兒裝什麼逼啊,還乾爹,你平時乾爹找的挺熟練唄?你一高二的——”

林語驚話都沒說,她餘光瞥了眼桌上,砂鍋的米粉,剛上來,裡麵的湯滾燙,這要是扣腦袋上可能得來個燙傷。

她把握著分寸,一手把她麵前的米粉往前一推推開,另一隻手按著女生後腦“砰”地一聲按在桌子上。

女生根本沒想到她會直接動手,人都沒反應過來,臉和油膩的桌麵直接正麵接觸,她尖叫了聲,掙紮著想要抬頭,被人死死按住。

“小姐姐說話注意點,給自己積點口德,”林語驚趴在她耳邊說,“不然下次你這腦袋我就直接給你按砂鍋裡。”

旁邊帶著紅繩的那位也反應過來了,抬手就抓過去,林語驚站起身來向後傾著身躲過去,按著那姑娘的手沒鬆,另一隻手一把抓住紅繩的校服衣領子,抬腳勾起剛剛坐的那個塑料椅子踢過去,塑料椅子重重地撞上紅繩的膝蓋,林語驚順勢拽著她領子往旁邊一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