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麵空間本來就狹窄,她人都沒站穩,被這麼撞了一下甩開直接往旁邊摔,嘩啦啦地撞倒了旁邊摞在一起的藍色塑料椅子。
店裡一片混亂,女孩子的叫聲和椅子翻倒聲,老板娘匆匆從後廚出來,旁邊小棉花糖坐在那兒都嚇傻了,臉上還掛著眼淚,好半天,哆哆嗦嗦的伸出手來去拉林語驚的校服:“彆……彆彆打,彆彆,打架,求……求……”
林語驚垂頭看了她一眼,小棉花糖嚇得整個人都快縮成一團兒了,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
她拽著她手把她拉起來往外走。
小棉花糖被她拉著趔趄了一下,乖乖跟著,走到門口迎麵站著幾個人,林語驚頭都沒抬,擦著對方胳膊拉著小姑娘走過去了,過馬路,再往前,拐進了另一條路上。
這條道飯店餐館相對少了一些,旁邊就是一個便利店。
林語驚看了眼身邊的少女,走進去,買了一把棒棒糖出來,挑了一根草莓味的遞給她。
女生沒再哭了,正坐在便利店門口的台階上抹著眼睛,看起來可憐巴巴的。
林語驚在她旁邊坐下:“哭什麼,彆人欺負你你就揍她,揍兩頓就老實了,你哭她以後就會不欺負你了嗎?你越好欺負就越被欺負。”
女生捏著棒棒糖抬起頭來,眼睛通紅的:“我,打,打不過。”
“打不過就罵,不管用就用陰的,”林語驚隨手撿了根荔枝味的棒棒糖,剝開糖紙塞進嘴裡,“身邊有什麼東西就全往她們臉上招呼,打架就是要先下手為強,把她們砸蒙了,讓她們反應不過來,然後就去告老師,坐在老師辦公室裡哭,就像你剛才那麼哭,說她們欺負你,她們打你。”
小棉花糖都聽呆了,愣愣的看著她。
林語驚笑了,漂亮的眼睛彎彎的看著她:“是不是覺得我說的很有道理?”
棉花糖臉紅了,我我我我了半天,什麼都沒我出來,最後結結巴巴地:“謝……謝謝……”
“沒事兒,”林語驚站起來,“其實也不是因為你,剛好我心情也很不爽,她們在旁邊逼逼得我腦袋疼,煩死了,她們要是以後還欺負你,你就去高二十班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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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頓中飯吃了一半被攪和了個徹徹底底,看看時間再吃個彆的也有點兒來不及了,林語驚最後去學校食堂買了兩個包子回去,坐在教室裡邊玩手機邊吃完了。
中午午休結束,沈倦掐著點兒回來的,他回來的時候林語驚已經睡著了,小姑娘趴在桌子上側著頭,睡得挺熟,校服外套偏寬大,套在她身上顯得她骨架更單薄,瘦瘦小小的一個。
沈倦沒叫她,也沒急著進去,斜靠在前門門口看了幾秒。
他忽然想笑。
剛剛在米粉店門口,這人看都沒看他一眼,後來李詩琪她們幾個反應過來罵罵咧咧追出去,還是被他給攔下的。
沈倦看出林語驚“收”的這個意思。
動起手來確實乾淨利落毫不手軟還熟練度驚人,不過下手卻有分寸,腦子很清醒。
上課鈴響起,林語驚皺了皺眉,慢吞吞地從桌子上爬起來,一抬眼,看見她同桌站在門口看著她。
少女午覺沒睡夠,滿臉都寫著不高興,皺著眉迷迷糊糊地和他對視了一會兒,慢吞吞地抬手,長長的,毛絨絨的睫毛垂下去,細細白白的指尖揉了揉眼睛。
沈倦眼皮痙攣似的跳了一下。
過了十幾秒,林語驚才反應過來,站起來給他讓位置。
沈倦坐下,沒人說話,林語驚還處於半夢半醒的混沌狀態,坐在座位裡淚眼婆娑地打著哈欠。
下午第一節課是化學,化學老師的第一節課,沈倦從一摞書裡抽出那本嶄新的化學,翻開第一頁,唰唰唰簽了個名字。
林語驚發現,他這個同桌特彆愛簽名,就跟小朋友發下來新書要在第一頁寫上班級姓名似的,他也要寫,每科每本都寫,沈倦兩個字寫得龍飛鳳舞,占了大半頁的空白,和他的人一樣囂張。
沈倦注意到她的視線,也轉過頭來。
林語驚看著他,眨眨眼,有一種偷看被抓包的不自在。
少年看起來倒是很自在,略微側著腦袋看著他的小同桌:“你剛剛打架的時候,跟人家說什麼了?”
林語驚一頓,大腦當機了兩秒,剩下的那一半沒睡夠的瞌睡蟲全被嚇沒了。
林語驚:“什……什麼?”
“就是你按著人家腦袋,趴在她耳邊說的那句話。”沈倦說。
林語驚從驚嚇到茫然,而後麵無表情的看著他,看起來就像是在琢磨著現在殺人滅口來不來得及一樣。
林語驚:“你看見了。”
“嗯。”沈倦大大方方說。
林語驚回憶了一下,那家米粉店很小,也沒看見有同班的在:“我沒看見你。”
“剛好路過,在門口,”沈倦還是有點小好奇的,當時就看見她趴在人耳邊低聲說了什麼,那姑娘從拚命掙紮到一動不動,效果十分驚人,“所以,你當時說什麼了。”
林語驚忽然看著他人畜無害的笑了一下。
沈倦是第一次看見她這麼笑,她五官長得太乖了,笑起來眼睛彎彎,十分純真無辜的樣子,微挑著的眼型,像隻涉世未深的小狐狸精。
沈倦愣了愣,眼皮又是一跳。
“我說,我上麵有人,”小狐狸精慢吞吞地說,“我社會大哥沈倦就在門口看著呢,你再動一下我就要叫了。”
沈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