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倦在裡間畫畫,沒搭理他。
蔣寒:“沈倦!何鬆南說剛才碰見你老婆了!!!”
裡間一聲沒有。
何鬆南的話蔣寒明顯沒信,但是這並不妨礙他騷上一騷,他樂顛顛的把煙按滅了,從沙發上站起來跑到裡間門口,趴在門框上看著他:“老沈,你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吧,武藤蘭還是蒼井空?”
沈倦背對著門坐在地上,手裡捏著根鉛筆在畫板上勾畫,隨口說:“小澤愛麗絲吧。”
蔣寒一噎:“倦爺,麻煩你對我女神尊敬一點,”他嚴肅說道,“人家叫瑪利亞,小澤瑪利亞,不他媽叫愛麗絲。”
“不都一樣麼。”沈倦沒抬頭,筆尖在紙上點了兩下,繼續落筆。
“哪兒一樣了?你告訴我哪兒一樣?”蔣寒語重心長,“你能不能像一個正常少年一樣對我們的性教育啟蒙者們再多一些了解?”
沈倦隨手抓起手邊一個靠枕丟過去:“趕緊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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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語驚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就真的跟著王一揚他們跑到這家沒有名字的紋身工作室門口來了。
可能是因為她剛接完林芷的電話,急需一點這種熱鬨的,能夠讓她轉移一下注意力的事兒,再加上何鬆南和王一揚實在是過分熱情,那種熱切勁兒讓林語驚甚至覺得這兩個人像傳銷的,林語驚有種如果她再拒絕一次,王一揚就會抱著她腿坐在地上哭的感覺。
工作室還是老樣子,巴掌大的小院兒,裡麵的植物生長得不修邊幅無人問津,門虛掩著,隱約能聽見裡麵傳出一點聲音。
何鬆南推開門,林語驚進去。
裡麵和她上次看見的沒什麼區彆,屋子區域劃分得很清晰,沙發上堆滿了抱枕,另一頭兩個長木桌上堆滿了畫,旁邊一台電腦,再裡麵兩扇挨著的門,林語驚猜測是紋身室洗手間什麼的。
林語驚一進來,蔣寒就愣住了:“小仙女?”
小仙女眨眨眼,有點不自在的抬了抬手:“……嗨?”
一如他們初見時那般。
場景回溯,時光倒流,蔣寒覺得自己一顆萬花叢中過的老心臟被擊中了。
他扯著脖子朝裡間吼了一嗓子:“倦爺!出來接客!!!”
台詞還是那句,不過林語驚那個時候覺得尷尬,現在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很想笑。
這次倒是沒有什麼暴躁的反應,沒過半分鐘,裡麵第一個房間門打開,沈倦從裡麵出來,他穿著件白色T恤,上麵沒任何圖案,一邊耳朵塞著耳機,另一邊耳機線彎彎繞繞垂在胸前。
他抬起頭來,看見林語驚,站在門口停了停,微揚了下眉。
何鬆南笑得非常純真:“路遇你同桌,倦爺,相逢便是緣。”
“……”
不知道為什麼,林語驚忽然想起程軼經常給自己發的那種老年人表情包,大朵大朵大紅色牡丹花圍繞著兩個紅酒杯,上麵印著彩色的字,“相逢便是緣,為了友誼乾杯我的朋友”。
小院裡放了張桌,電磁爐上一口鍋,裡麵紅鮮鮮的辣看得人唾液腺開始活躍起來。何鬆南他們一樣樣拿出剛剛去買的食材放在桌上,林語驚去洗手,她剛進洗手間,蔣寒嗖地竄過來,跑到沈倦旁邊:“倦爺,她剛剛跟我打招呼了,你看見了嗎?”
沈倦拉開可樂拉環:“沒。”
“對,你還沒出來,”蔣寒說,“太純了,撩得我害怕。”
沈倦抬起頭來,看著他。
這表情何鬆南太熟悉了。
一周前,他就是因為無視了這樣一個沒什麼表情的注視,導致他從籃球上被踹下來一屁股坐地上了,尾巴骨到現在還隱隱作痛。
何鬆南覺得自己可能留下了病根,陰天下雨屁股就會疼什麼的。
他看了蔣寒一眼,這人還完全沒意識危險的來臨,捧著心一臉悸動:“這他媽難道就是心動的感覺?”
何鬆南決定救兄弟一命,看了眼洗手間緊閉的門,壓著聲:“你心動個屁。”
“那是倦爺同桌,”何鬆南指著他,“不是你同桌。”
“……”
蔣寒很茫然:“非得是我同桌我才能心動嗎?”
何鬆南還沒來得及說話,洗手間門開了,林語驚從裡麵出來,話題終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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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倦這個校霸,雖然傳說聽起來比較讓人膽戰心驚,但是這段時間接觸下來,實在不像是個不分青紅皂白就差點把同桌打死的暴力分子。
尤其是回執這件事兒以後,林語驚把他暫時劃分到好人行列。
而且這人也沒有那種很炫酷的孤僻沒朋友人設,他朋友還算挺多的,每一個都非常有意思,吃個火鍋熱火朝天,沒一秒鐘冷場。
沈倦話不多,偶爾說兩句,大部分時間都在不緊不慢的吃。
中二少年們吃火鍋,酒肯定少不了,蔣寒從裡間推出來一箱啤酒,一人一瓶,發到林語驚,他笑了笑,收住了:“小仙女,來一瓶?”
林語驚眨了眨眼,沒馬上接,頓了兩秒:“我不太會,就一杯吧。”
一群男孩子,唯一算熟的也就一個沈倦,也隻能說是同學,朋友都算不上,林語驚沒打算喝酒。
她本來想一杯意思意思就行了。
蔣寒他們一直一群老爺們兒,平時都糙習慣了,根本沒想那麼多,女孩子跟他們一群還不算熟的男的喝酒什麼的考慮都沒考慮,就覺得小姑娘想喝就喝點兒,不想喝不勉強,一杯也可以。
蔣寒開了酒,剛要去拿林語驚的那個空杯。
沈倦忽然抬手,捏著杯壁倒了個個,杯口衝下,把她的杯子倒扣在桌子上。
另一隻手從旁邊拿了聽可樂,食指勾著拉環,“哢噠”一聲輕響,拉開,放在林語驚麵前:“不合適,可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