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給我的小夫郎?(1 / 2)

嬌養王妹 藤鹿山 4764 字 8個月前

斜陽虛落,遍地霞光。

王衛帶一青年男子入殿內。來人身高八尺,留著長須,不掩其容貌俊美。

謝氏家主親赴朔州求見燕王,大臣皆是一臉狐疑。

早在先朝時,各大世家門閥便各自為政,朝廷混亂不堪。

西羌,羯人便趁此機會聯軍踏入西北,強勢奪去邊境數十座城地,使百萬黎民生靈塗炭。

待當今皇室登位,也是掣肘於門閥世家。

在文武學皆被世家壟斷的大梁,平民尚且連字也不識,又如何能熟讀兵法,養出能征善謀之將?

朝中無一例外懂用兵之人皆是世家出身,皇室唯恐世家做大而不敬天子,不肯任用世家子弟為將。

後戰局便是這般一再耽擱,潰敗,最終鬨得無法,先帝時期無奈派去幾個能將,諸如謝家謝混,謝畢,嚴氏嚴槐,乃至先王郗崇等大將與羌人交戰,十年間倒是艱難收複回兩座城池。

隻是後來來來回回無休無止的各處動蕩,世家心懷鬼胎,朝廷置之不理,前線兵馬糧草跟不上,奪下的城池不過數月間又被反奪回去。

如此勞民傷財損兵折將不提,收複回城池遭皇帝朝廷忌憚,被奪去了城池則要遭萬民唾罵。

郗崇許是寒了心,自二十餘年前戰敗過後便退居幕後,為打消皇帝忌憚猜疑更是娶了光武帝嫡女,晉陵長公主為妻。

而今日眾人麵前這位謝氏家主,當年也是領軍將領之一,後也隨著郗崇腳步,傷痛半隱,再不領兵。

朝中再無能帶兵之人,如今的梁帝便絕口不提收複山河之事,以此自欺欺人天下太平倒也是和平。

如今謝混前來燕王封地,倒是出乎眾人意料,有些老謀深算的心裡便有了成數。

燕王照慣例端坐於塌上,謝混直勾勾的看著上首隱沒在層層珠簾之後虛無縹緲的身影,隻覺那輪廓異常俊挺。

“謝某有要事稟君上,妄君上屏退左右。”

郗珣早知他來意,便略頷首應允。

左右大臣儘數相看,滿腹心事的儘數退下。

謝混見左右離去,掀了簾子勁直上前,日光落在上首郗珣潔白如玉的側顏,他麵容清雋神斂,早已褪去少年根骨。

這位年輕的王,幼時以文章揚葩振藻聞名天下,如今觀其筋骨,身姿猶如青鬆直挺,上位者氣息端肅嚴冽,不見分毫頹態。

從武多年的謝混心中隻猜測,這位小燕王,武學隻怕不差。

謝混收斂深思,深笑:“素聞王年少英才,今日一見果真所言不虛。”

郗珣並不為所動,“本王往上京去時,聽聞將軍也在上京?緣何那時不與本王來往,如今千裡來此?”

謝混混不吝的笑了笑,他三十有九,比這位年少的王爺不知經曆了多少風浪,可他卻也半點看不透這位小燕王。

隻得內心道一句好生沉穩的少年,少年張狂不是本事,身居高位卻能平和樸素鋒芒不漏的,才是心有城府。

他轉了轉眼,言語間半真半假試探:“先王與我莫逆之交,先王怕是來不及同殿下說起我來?當年你父親與我好的幾乎同穿一條褲子.......”

郗珣幼時久居京都,與父親數年來不過在幾次父親入京時見過寥寥幾麵罷了。

郗珣憶起那年他與父王的最後一麵。

正是新年時候,他立於陛下身側玉階之上念著吉文,自藩地入京的郗崇坐在太極大殿玉龍階下第一位席上。

他的父親,先王郗崇身姿高挑清瘦,與一眾享樂的京中親王不同,燕王顯得那般與眾不同,清瘦孤高。

可這位本該慈愛的父親,眉眼間卻透著幾分驅散不去的陰鬱之色,甚至麵上也不帶半分笑容,便是那般,冰冷的不帶一絲情感的眸子看著他。

那並非看兒子的眼神,縱然他父子未曾終日父慈子孝,但......

那是看待仇人、極其憎惡之人的眼神。

他知曉先王並不喜愛他。

郗珣年幼時不知緣由,後來逐漸年長才窺探當年一二。

他乃一個因利益結合而生出來的孩子。

他的落生,是源於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對皇權的妥協,而這場妥協,是用最為人不齒的聯姻為借口——

謝混前來,自是為了河間一事。

潁川王圈地造反自立為王,牽扯到了他謝氏的根基,甚至被斬殺的河間州牧,正是謝混的堂弟。如此深仇大恨,朝廷麵對如此反臣卻推脫著不發兵,明擺是想叫他謝氏與那潁川王自行相鬥,好坐收漁翁之利。

真是好打算.....

想他謝氏百年門閥,人脈金銀自是不缺,比起皇族出身根基淺薄的潁川王是分毫不差,差卻差在一個出兵由頭,差在兵馬上,差在悠悠眾口上。

潁川王有號稱二十萬兵馬,他謝家府兵自然不敵,且若真能相敵,隻怕也離家族破滅不遠。

謝混私下前來,一通話語便開始勸說郗珣:“謝氏與潁川早晚有一戰,皆是隻怕不止我,上黨、太原二地也會受牽連,屆時王氏、袁氏加入,潁川王該如何?”

郗珣麵色不變,眼眸低垂,靜候他接下來的話。

“據我說知,王爺治下緊鄰太原,您不助潁川王?”

郗珣忽的低笑出聲,將不齒浮與言表:“一反賊爾,自然不助。”

“若潁川王求不得王爺,反手繞過朔州與西羌結盟?王爺屆時想再施展拳腳隻怕已晚矣,且若是西羌再次來犯,犯王爺封國,屆時若是南地因動亂路段被截斷,糧草運不來......”

語罷,謝混定氣凝神抬手看著上首正襟危坐的郗珣,他原以為自己這番話會叫那少年總處變不驚的臉渾然變色。

卻不想,郗珣仍是無動於衷。

甚至微闔上了雙眸。

“糧草運不來——謝將軍莫非當本王治下,連糧草都依旁處?朔州無懼西羌,也無懼他潁川王一介亂臣賊子,若是有人敢投敵,本王便是做這人人得而誅之的反臣,也要先往他潁川發兵。”

“謝將軍,本王這番你覺得如何?”郗珣唇角扯出一絲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