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裡傳來水聲,還夾雜著隱約的哼曲聲,顯然裡麵的人心情極好。
降穀零黑著臉生了一會兒悶氣,無可奈何地翻出一件白色的短袖T恤和短褲當做睡衣穿上。
凜風……他敢保證,這個男人絕對是故意的!
很顯然,fbi也查到了Lose Demon和凜風的關係才會在那邊埋伏。
更顯然,fbi今晚是吃了個不大不小的虧。
看起來凜風像是逃跑了,但是一群特工抓不住一個嫌疑人,就是沒用!
想到這裡,他又忍不住開心起來,想到那個惡劣的家夥也沒這麼氣了。
“嗚——”就在這時,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降穀零一邊用浴巾蓋在頭上,一邊接電話:“什麼事?”
“降穀先生,fbi已經撤退了,看起來沒堵到人。”風見裕也報告。
“你確定?”降穀零一怔。
原本以為凜風和fbi發生過衝突——他的鞋子和褲腳上沾了一點點汙水,在酒吧時還沒有,應該不是正常離開。
居然不是武力突破的嗎?
“確定,衝出酒吧的fbi很茫然,一副跟丟了人的樣子——Lose Demon發生了大約5分鐘的停電事故。”風見裕也遲疑了一下,才繼續說道,“另外還有一件事……”
“說。”降穀零又瞥了一眼緊閉的浴室門,言簡意賅。
“今天黃昏,fbi向公安提交了入境申請,他們在日本的特殊小組負責人換了。”風見裕也咽了口口水,有點不安。
“……”降穀零捏緊了手機,臉被浴巾掩蓋住了可怕的表情,好一會兒,一聲冷笑,“那家夥來了?”
“是、是的。”風見裕也硬著頭皮說道。
“嘖。”降穀零撇了撇嘴。
忽然間,身後傳來一個疑惑地聲音:“誰來了?”
一瞬間,降穀零隻覺得渾身的汗毛都要炸開了,猛一回頭,隻見黑川凜站在身後兩步的地方。
“怎麼了?”黑川凜一臉無辜,隻披著浴袍,光腳踩在地毯上,顯得很無害。
降穀零抿了抿唇,眼裡的忌憚更深了。
就算他在打電話,也一直有注意浴室的動靜,不該說的話一個字都沒說,隻用儘量簡短無意義的詞回複風見。但是……即便他在聽到赤井秀一的消息時有一瞬間的失神,也不至於被人入侵到這麼近的距離內毫無所覺。
凜風,黑川凜……這個男人,並不是動作夠輕,而是一種收斂自身氣息,極度降低自身存在感的能力。
“降穀先生?降穀先生?”風見裕也喊了兩聲,“您那邊有人在,不方便嗎?”
“啊,有點……”降穀零含糊地說道。
“很晚了,我們該睡了,有事明天再說。”不等他說完,黑川凜笑眯眯地上前,攬著他的肩膀,推著他往床邊走。
“等……”降穀零炸了,“誰跟你‘我們’啊!滾出去!”
“你和我啊。”黑川凜理所當然道。
降穀零摁掉電話,把手機一扔,一拳對著他臉上打過去。
“睡前運動的話,適量就好。”黑川凜一邊躲閃,一邊說道,“如果活動太劇烈出汗了,就白洗澡了。”
降穀零咬了咬牙,抬腳掃他下盤,但卻沒有繼續撲上去揍,而是迅速後退拉開距離,一手到身後去取之前卡在腰上的手|槍。
黑川凜怔了怔,隨即眼睛一亮。看起來,小貓是真的做過功課啊,他和人格鬥的次數很少,幾乎沒留下過影像。居然有人知道需要拉開距離……
另一邊,加班的風見裕也風中淩亂:降穀先生……這麼晚還和彆人在一起?男的?還一起睡?酒店是他訂的,似乎是……大床房吧?
半小時後,氣喘籲籲的降穀零呈大字型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生無可戀。
房間太小,沒有遮擋,環境適合近身……都是借口。實話就是打不過,就算是赤井秀一也沒有給他這麼沉重的壓迫感,他甚至能感覺到對方已經手下留情了。
“要不要再去洗個澡?出汗了。”黑川凜坐在床沿,戳了戳他的手臂。
“滾。”降穀零翻了個白眼。
“哦。”黑川凜聞言,乖乖地站起身。
“嗯?”降穀零詫異地看他,滿臉狐疑不信。
——這麼聽話?
黑川凜拉起被子蓋在他身上,順勢飛快地一卷。
“喂!你乾嘛!”降穀零一愣,掙紮著從被筒裡把手伸出來。
“連夜出發!”黑川凜說了一句,彎腰把他連人帶被子扛起來。
“你是不是有病!放開我!”降穀零氣急,慶幸槍一直沒有離手,就這被扛在肩上的姿勢,用槍口抵住他的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