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店老板幫沈知宜選了白玫瑰。
沈知宜到醫院的時候正是人流量多的時間點,長廊和醫院大廳不少人都在排隊掛號取藥,猜到這會兒宋硯南可能也正忙著,沈知宜沒有給他發消息,但又有些忘記上次宋硯南領著自己去的辦公室位置。
向前台報上宋硯南名字的時候,前台小姑娘似乎已經見怪不怪,但看沈知宜捧著花,又是這樣一副美人麵,還是有些微微有些驚訝。
他們宋醫生可真不愧是骨科一枝花,這麼漂亮的姑娘都追到這兒了。
沈知宜沒留意前台小姑娘的目光,說了句謝謝便按照給的地址上樓去了。
四五點鐘的時間,太陽剛好下山,長廊地板上倒映著淡金色的陽光,沈知宜低頭看了看懷裡的白玫瑰。
老板娘包的很漂亮,白色花瓣素淨清雅,紙裡頭還搭配著幾支洋桔梗。
沈知宜伸手撥弄了一下,指尖腹部忽然一刺,她立刻收回手。
左邊食指劃開一道小口,沁出點鮮紅的血。
原是玫瑰花枝上有未拔掉的刺。
她低眸看了眼,手指還微微泛著點疼,但這會兒也沒地處理,索性沒有再管。
——
手術室門打開。
宋硯南摘掉口罩和手套,手套上沾著剛剛手術結束時候患者傷口上的血,紅到發暗。
他眸色平淡,擰開水龍頭,冰涼水柱順著冷白修長指骨往下衝刷。
“累死,連軸轉十六個小時,再這樣下去我遲早猝死。”靳舟從走到旁邊,跟著擰開水龍頭,水柱濺起噴灑到宋硯南這邊。
宋硯南手上動作停了下,抬眸看了他一眼。
靳舟沒察覺,關掉水龍頭,歪過身看他,
“我說師哥,你都通宵好幾個晚上了吧,怎麼還這麼精神,這就是基因優勢?”
宋硯南沒搭理他,轉身將手套丟到一旁的垃圾桶裡,拿起桌上的冰凍礦泉水擰開,喝了一口,重新抬眼看他,
“你少說點話就有精力了。”
靳舟嘿一聲,“師哥你晚上有安排不,醫院附近開了個新酒吧,聽說美女賊多。”
宋硯南放下礦泉水,麵無表情,抬腕看了眼時間,冷淡道,“不去。”他看人一眼,“不怕猝死?”
靳舟早知道這答案,跟著人走出去,吊兒郎當自嘲,“我哪像師哥你,總有美女追到醫院來要聯係方式,再不抓緊點,等家裡老頭子安排好就沒得玩了。”
靳舟跟宋硯南是在國外讀醫科大學時候認識的,回國後靳舟原本是被家裡人安排去自己開的醫院那邊,但後來嫌這管束太多,跟著宋硯南來了這兒。
宋硯南沒說話,拿開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頭也沒抬,語氣毫無意味,
“也是。”
靳舟似乎想到點什麼,忽然開口,
“彆說,師哥,你猜我上回在酒吧看見誰了?”
宋硯南垂眸打開手機,看了眼某個從一周前開始就再也沒亮過的頭像,敷衍地開口,
“看見誰了?”
靳舟語氣神秘,“宋時琛,你小侄子,他不是跟沈家聯姻了嗎,上回看見她一姑娘在酒吧門口拉拉扯扯的,那叫一個纏綿,跟拍偶像劇似的。”
“是嗎?”宋硯南沒什麼溫度地開口,將手機插進白大褂口袋。
“對啊,”
兩個人站在電梯門口等電梯,電梯門口大理石鏡麵倒映出兩道挺拔修長的身軀。
靳舟似乎說的正上頭,“之前你家老爺子不是還把人找回去跪祠堂了嗎,圈裡頭全知道了,聽說是不滿意沈家那位剛回來的。”
宋硯南平靜地看著電梯門打開,邁步進去,冷淡地說,
“嗯。”
他很少管宋家的事,跟那位侄子聯係也是少之又少。
至於跟沈家的聯姻。
宋硯南都快想不起來是多少年前的事了,當初那個小姑娘才多大?
六歲?還是七歲?
記不太清了。
靳舟知道他不在意這些事,又換了個話題,
“師哥你上次買的那兩黑色帕梅拉,借我開兩天唄?”
宋硯南捏捏鼻梁,目光淡淡看他一眼,“來我辦公室拿車鑰匙。”
“好嘞!”靳舟打了個響指。
電梯叮一聲打開,直接到宋硯南所在到二樓辦公室。
兩人邁步走出去。
靳舟低頭拿手機給人發微信,約晚上的聚會地點。
宋硯南抬眸,腳步頓了下。
長廊儘頭靠近辦公室位置的長椅上,女人烏發披肩,旗袍素淨,正懷裡捧著一束花,朝著他這個位置看過來。
“師哥,怎麼……”
靳舟走了幾步聽見身後沒動靜,抬頭,也一眼看見跟前跟忽然冒出來似的仙女一樣的人。
“臥槽!”他倒吸一口涼氣,還是忍不住爆了粗口。
轉頭去看宋硯南,眼神裡頭的羨慕就差直接寫臉上了,使勁兒使眼色。
“你怎麼來了?”宋硯南黑眸平靜,看向長椅上的女人,“等多久了?”
他走過去,視線在她懷中的白玫瑰花束上停留兩秒,波瀾不驚移開視線,打開辦公室門。
沈知宜起身,視線對上一直盯著自己瞧的靳舟,出於禮貌的淺笑了一下,轉頭看向宋硯南,“沒多久。”
宋硯南嗯了聲,抬了抬下巴,示意她進辦公室。
靳舟也跟著進來,一臉寫著八卦好奇,
“師哥,這位是誰啊?”
語氣裡的探究毫不掩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