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宜抱著花站在靠門口的沙發邊,目光淩淩看著宋硯南。
宋硯南脫下白大褂搭在椅子上,沒理會靳舟的話,打開抽屜,找出車鑰匙,直接丟給人。
“洗乾淨再還我。”宋硯南言簡意賅,沒回答他前麵的話,是顯然驅逐人的意思。
靳舟也上道,接過車鑰匙,“謝了師哥。”
又看看沈知宜,“仙女妹妹再見。”
沈知宜:“……”
靳舟臨走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沒將辦公室門關嚴,有穿堂風從窗口吹到門邊,旗袍下擺晃動幾分。
“宋醫生。”沈知宜抱著花,往前走了幾步,將懷裡的白玫瑰往前遞過去,黑眸烏潤,神情認真,“送您的花兒。”
宋硯南低眸,目光平靜地看了她一會兒,視線落在花上,又像是沒看花。
但就是沒接。
沈知宜抱著花,手臂往前舉著,有點酸。
正當她想著是不是自己上次說先是冒昧的說追求人,然後又消失一周不見,現在又沒打通知的跑到人家醫院送花的行為過於冒昧,要不要先解釋一下時。
宋硯南忽然很輕地笑出聲。
花束從懷裡被取走。
宋硯南單手握著花,低眸視線落在她臉上,眉梢微微挑了挑,語氣平靜地說,
“沈小姐每次都很讓人出乎意料。”
沈知宜視線同他對上,莫名有些耳熱,下意識開口解釋,
“最近工作有點忙,不好意思。”
宋硯南收回視線,看了看懷裡的花,轉身將花束放在辦公桌上,
“不好意思?”
他彎腰,從桌子底下拿什麼東西,聲音不太聽得清。
沈知宜掐了掐掌心,她為什麼要說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什麼啊……
不好意思我把你忘了?
好在宋硯南也並未追問下去。
“去沙發那邊坐。”
宋硯南開口,語調淡淡。
沈知宜往後,坐在之前的靠門口的小沙發上。
宋硯南起身,走到她跟前。
沈知宜這才看清他手裡拿著一個小醫藥箱,好像就是上次那個。
“手伸出來。”
宋硯南單膝抵在她跟前的地麵上,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褲半壓著她的旗袍側麵。
沈知宜微愣,但還是乖乖伸出一隻手。
宋硯南低頭打開醫藥箱,拿出棉簽和碘伏,抬眸看著她但眼睛,
“你是這隻手受傷?”
沈知宜怔了怔,這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
“沒關係,隻是小傷而已。”
被玫瑰花刺劃破的小傷口,實在算不上什麼傷。
宋硯南挑眉,伸手示意她將受傷的左手放上來。
“……”沈知宜伸手,將左手放上去。
冰涼佛珠串從淩厲凸起的腕骨邊擦過。
她聲音很低,帶著點歉意,“麻煩宋醫生了。”
像一尾遊魚滑過,輕輕甩了甩尾。
宋硯南沒說話,喉結滾了下,視線落在她食指上細微的劃痕,沁出來的血珠已經凝固。
褐色碘伏抹開凝固的血珠,傷口位置傳來細微的刺痛。
沈知宜閉上眼睛,沒有去看處理的位置,濃密纖長的眼睫毛顫抖如蝶翅。
宋硯南處理好傷口,貼上創可貼,起身,將東西放回醫藥箱。
沈知宜睜開眼睛,抿唇看著他動作,輕聲開口,“謝謝。”
宋硯南看她一眼,又側頭看了看辦公桌上的花,似乎是隨口說,
“自己摘得花?”
沈知宜愣了下,搖頭,“不是。”
怎麼會有人自己摘花送人呢。
她補充,誠實開口,“在來找你的路上去花店買的,老板娘推薦的白玫瑰。”
宋硯南挑了下眉,視線落在她剛剛包好的手指上,口吻淡淡,
“那還受傷。”
沈知宜有些不好意思,“剛才等你的時候不小心碰了下。”
宋硯南嗯了聲,沒再說什麼,將醫藥箱放回原處,拿起掛在架子上的黑色大衣外套和桌上的花。
沈知宜看著他的身影,考慮自己要不要邀請他一起吃晚飯。
不過看樣子他好像剛剛才結束手術,估計很累,還是下次吧。
“宋醫生,沒事的話那我先……”
“要一起吃晚飯嗎?”
話還沒說完,他忽然轉身,看著沈知宜,冷不丁開口。
沈知宜愣了兩秒,對上他的視線,點頭,“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