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還主動邀紀雲彤一起來吃餛飩,要不是他自己跟了過來,現在吃餛飩的隻有他倆,等會去看梅花的也隻有他倆。
應修齊才剛解除婚約,怎麼一點都不避諱?
三人吃好了,就趁著今兒天色放晴登山尋梅去。去塾館的路紀雲彤已經走過許多遍,早就熟記於心,踏入竹林沒多久,她就聽到了朗朗讀書聲,應當是年後塾館開學了。
紀雲彤下意識地往塾館方向多看了幾眼,越過籬落遠遠望去,隻見柳文安立在講堂之上,分明也隻是個十餘歲的少年郎,身姿卻已修長秀挺。
他本來正手執書卷考校學生們的誦讀情況,忽地心有所感般轉頭往竹林中看了過來。
兩人的視線遙遙相觸。
紀雲彤腳步微頓,正猶豫著要不要和柳文安打個招呼,手腕就被顧元奉給扣住了。
紀雲彤轉過頭,想甩開顧元奉的手,卻被他抓得更緊。
顧元奉用力之大,仿佛想要將她的手給掐碎。
紀雲彤怒道:“顧元奉你做什麼?”
顧元奉昨晚也隻是在翻來覆去地懷疑,懷疑紀雲彤可能背著他認識了什麼人——現在已經不用懷疑了,紀雲彤就是背著他找了個野男人!
她居然敢背著他和彆的男人私會!
應修齊本已經往前走出幾步,聽到紀雲彤吃痛的聲音後立刻倒回來把顧元奉拉開,不讚同地說道:“你弄疼阿彤了。”
顧元奉聽到這聲“阿彤”,心裡怒火更甚,她還說他喊彆人閨名有問題,應修齊不也喊她閨名嗎?看到眼前那片寬闊的翠竹,他一下子想到了紀雲彤書房裡擺著的那堆竹器。
她把他送的東西全賣了,原來不止是為了賣錢,還是為了換上那些玩意!
有應修齊在旁邊,顧元奉沒有馬上爆發,而是一路盯著紀雲彤看。
盯得紀雲彤都快沒心情賞梅了。
隻覺顧元奉那眼神跟要吃了她似的。
既然都已經來了,紀雲彤決定無視顧元奉那令她如芒在背的目光,認真挑了幾枝梅花準備帶回去插在書房裡添點梅香。
回去的時候顧元奉一直沒說話,紀雲彤也樂得不搭理他,隻與應修齊聊了一路。
等到了該分彆的路口,顧元奉邁步跟在了紀雲彤身後。
應修齊抬手想攔下他,顧元奉卻側身躲開了,冷聲對應修齊道:“應大哥,我們都很敬重你這個師兄,但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事。”
對上顧元奉警告般的視線,應修齊知道自己插手的話隻會讓事情變得更糟糕。
他歎著氣勸道:“你不要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
顧元奉不知道應修齊說的是什麼事,他現在滿腦子隻想著找紀雲彤算賬。
誰要敢攔著他,他就對誰不客氣!
顧元奉快步追上紀雲彤。
紀雲彤明顯感覺到顧元奉緊跟在自己身後,那長長的影子幾乎將她覆籠住。
紀雲彤受不了這山雨欲來的氣氛,轉過頭質問顧元奉:“你跟著我做什麼?”
顧元奉凝視著紀雲彤轉過來的臉龐。
這一個多月以來她基本都住在這邊的莊子裡,在他眼皮底下去找彆的男人——
到現在她都還這麼理直氣壯,絲毫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
“紀雲彤。”
顧元奉喊她的名字。
紀雲彤心猛跳不止。
“你是不是覺得我脾氣很好?”
顧元奉邁步逼近。
“你是不是覺得不管你做什麼,我都得忍著你讓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