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嚴扶玉,你這次終於叫對人了。……(1 / 2)

謝清霄一怔,微顰眉頭看過去。

“也沒什麼非要知道清楚的必要。”

扶玉人站在那裡,顯得很安靜。

“你同我說了這樣多,暫時還沒事,該是泥菩薩有旁的事安排,尚未發覺什麼。如若再做得多些,結果就不一定了。”

她猜想,可能是萬物生那裡有眉目了,所以她的畫妖乾了反叛的事,仍然好端端站在這裡。

扶玉轉身走出房間,屋子裡血腥味混著飯菜香氣,濃鬱得她反胃惡心。

站在門口,聽到跟出來的腳步聲,扶玉輕聲道:“結果已經是這樣,無可挽回,就不必再因此冒險。待事情結束,一切自有分曉。”

泥菩薩的目的是懲罰、嘲諷和挑釁她跟萬物生。

現在他目的達到,扶玉手腕發燙,隱有所感,萬物生快要出現了。

他們之間的一脈相連,或許是他前來的關鍵。

扶玉卻不想等到那個時候了。

時間流速不同,她不想再吃這裡飯,也不想再這麼被動。

“我們可以用另外一種法子結束這一切,而不是在這裡做無謂的冒險嘗試。”扶玉轉過頭慢慢說,“她們都說阿舍動了菩薩的泥塑身,看來那是不能動,有所禁忌的。那你可知,如何才能令這裡的白天消失,出現夜晚?毀了泥塑身可以嗎?”

虛假樂土出現夜晚是另外一種象征——說明樂土領域出現了破綻,與現世融合了。

屆時萬物生就能無所顧忌地行動,一切都能加速走向結局。

謝清霄當然知道扶玉在想什麼。

他靜靜看了她好一會,扶玉等到口乾舌燥的時候,他才終於開口。

“有辦法。”

扶玉一喜:“要怎麼做?事成之後,我必為你尋一條好出路。”

這畫妖或許可以去做萬物生的役鬼。

往後行善積德去贖罪,未來說不定真的可以成佛。

至於他們之間發生那些事……

做役鬼可不是什麼簡單差事,拜入佛門日日沐浴佛性,身心煎熬,生不如死,能熬過才能成佛,熬不住灰飛煙滅,也算是對他的報複了。

可畫妖給出的方法讓扶玉難以接受。

“既能有更好的出路,就不枉我一番周折。”謝清霄慢條斯理圓融了一句,隨後一瞬不瞬地盯著她道,“成事之法很簡單,你同我愉悅歡.愛,引出泥菩薩真身,我來抓住他毀了永晝。”

他莫名笑了一下,笑音不明顯,稍縱即逝,輕飄飄地問她:“此法如何。”

他屬實沒有查清楚阿舍之事的必要,因為他不認為阿舍真的是人。

所謂“阿舍”大概隻是一個引子,用來警告所有還想著要離開的人。

這個引子要時常透露自己動搖的心意,如同對扶玉那樣言語真切,然後再慘烈死去,既可以威懾所有人,也可以讓扶玉覺得是自己沒有相助才導致悲劇,從而內心崩塌陷入魔障。

道德感太強的人就是會被道德所綁架。

扶玉來自哪裡,泥菩薩該一清二楚,他就是要讓扶玉崩塌入魔,折磨她、令她苦難,如同折磨萬物生一樣,這是能讓泥菩薩感覺愉快的事。

他會長久以折磨扶玉為樂。

謝清霄在這裡沒有第二個獨身女子可選,但凡進來的女子,各個都有了夫君,即便沒有,他也難以想象和其他女子發生與扶玉一樣的事情。

總之,要讓事情儘快回到正軌,就得令扶玉心情平靜,可以與他愉快地進行些什麼。

那就得讓她明白泥菩薩意何在,幫她查清楚阿舍的事也沒什麼。

可他還什麼都沒做,她就因為他這樣一個“畫妖”的安危而放棄了。

這很好。

心善到憐憫一個傷害她強迫她的畫妖,很“好”。

能自己想明白塵埃落定之後萬事皆有結果,也很好。

與他前任妻子的卑劣簡直是兩個極端。

謝清霄忽然很想知道她到底還能“好”到什麼地步。

他故意吐出“愉悅歡·愛”四個字,成功地看到扶玉臉黑了。

他又短暫地笑了一下。

看。

她也並沒有那麼高尚。

高尚到連他都被襯托出了醜惡。

他的虛與委蛇和掩蓋身份的謊言,無不被她襯托出醜惡。

還好,她也並沒有那麼高尚。

扶玉沒能給出謝清霄答複,因為有人找到這裡,讓扶玉去曬太陽。

即便剛有人死去,其他人的日常生活還是要繼續,一個步驟都不能缺少。

隨著扶玉走出阿舍的房間,這裡的白帆緩緩消失,所有慘烈痕跡消失得無影無蹤。

獨屬於那個叫阿舍的女子的痕跡全都不見了。

毀滅與再生在她麵前清晰呈現,其實頗有禪意和佛性,但扶玉隻覺得脊背生寒,渾身發冷。

今日曬太陽的地方在阿舍的墳地。

之所以知道是阿舍的墳前,是因那墳包前立起的墓碑上寫著她的名字。

所有女子聚在一起,在太陽暴曬之下靜靜望著那墓碑。

明明身體灰飛煙滅,魂魄都不一定保留著,卻還假惺惺地給人造墳立碑。

扶玉覺得惡心,險些吐出來,但在她有所反應之前,其他人先嘔吐起來。

嘔聲此起彼伏,扶玉回眸去看,幾乎半數女子都在吐。

扶玉看到淡淡的金光籠罩著他們,嘔吐聲明明很吵,她卻覺得周圍一片死寂,有什麼東西快要爆發。

孫晚香跑動起來,看看這個扶起那個,不解她們這都是這麼了。

有一個女子進來之前是醫女,幫姐妹們把脈之後,臉色煞白。

扶玉艱難地挪動腳步走過去,以為會聽到她說姑娘們身體虛弱,或者是中了毒。

但最後卻聽見:“你、你們有身孕了。”

此話如紫雷降下,讓所有人都呆住了。

扶玉怔在原地,猛地回頭望向墓碑旁站著的謝清霄。

謝清霄逆光而立,她看不清他的臉。

懷孕這件事,可以想見會對此間女子有多大的震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