墟州城13 任由這利刃,刺入血肉(2 / 2)

秦驚寒:“這就是了,我就說段南慍定然是被拐去蓬萊從事某種高薪職業才失蹤的。”

——幾人彙合,交換信息後,秦驚寒如此點評道。

惹塵:“胡說,縱月劍仙肯定是早就發現妖氣所在,為民除害去了!”

秦驚寒:“那他怎麼除了這麼多日,還沒結果?”

伏明夏:“連段南慍這般實力,都久久未能解決,這妖物恐怕不簡單,起碼是返源之上,或許真被明悟說中了,是個實力強大的惡妖,你我都需謹慎些,惹塵,你是萬佛寺的人,未必需要冒這個險,留在城裡照看李為意,等我們消息。”

惹塵:“我不。”

他倔起來比秦驚寒還厲害,不然兩人就不會每日用傳音進行小學生式互罵,“我是為了縱月劍仙來的,不是為了來給他當護衛,當然,若是天下第一劍神李為意決定拜入萬佛寺,出家為僧,我便有義務負責他的安全。”

李為意:“要我出家,彆做夢了,而且我不怕死,我也要和你們一同去看看,這究竟是什麼妖物,竟如此囂張。”

遊戲有死亡懲罰,不僅掉經驗還掉裝備,但他目前既無經驗,也無裝備,連靈石都沒有,最多死亡後虛弱一段時間,誰怕誰。

若是殺了那妖物,說不定還能爆點東西。

哪有不去的道理。

伏明夏見兩人心意已決,便沒有多說,“驚寒,你去買幾盞燈,今晚我們東城渡口試試,若是能引出那妖物最好,切記,再未弄清楚情況和雙方實力之前,不要輕舉妄動。”

她瞥了一眼秦驚寒:“上次鬼女的事情,不用我多說了吧?”

那鬼女隱藏實力,假裝虛弱,秦驚寒上去就狂刀,結果差點被對方連皮帶骨吃掉,若不是伏明夏及時趕到,如今這世上已經沒了秦驚寒。

但她的確受的傷比秦驚寒輕一些,大概是幼年時受到魔氣侵蝕,又和魔氣在蘊養間共存了數百年,以至於她對妖魔之氣多了數倍的抗性,尋常妖魔想要傷及她的神魂,並未易事。

那時段南慍還未得縱月劍,不過明堂之境,而她和秦驚寒早已築基。

伏羲門內三年一次小比,五年一次大比,秦驚寒修養兩月不足,便又活蹦亂跳著要參加小比。

那次小比,規定三人一組,兩位修士加一位醫修方可報名。

頭獎豐厚,為地階刀劍任選。

法器分品階,從高到低依次為天地玄黃,而在這四階之上,還有仙階和神階,神階聞所未聞,相當於不存在,縱月劍,便是屬於仙階法器。

這地階法器,已是修士中的頂尖法器,即便自己不用,拿出去也能賣上數十萬下品靈石。

第二名則是千年冰蓮三株,正好一人一株。

第三名,則是悟道丹三顆,再往後的名次,便隻有一些更次的獎勵或者靈石。

秦驚寒自然是想要地階法器的,可他想要的理由並不是缺刀,而是為了融鑄了喂給自己的刀,提升狂刀的威力。

小比也分等階,築基以下為丁組,返源金丹為乙組,靈寂修士為甲組,各比各的,也算公平。

這丁組雖是低階修士的戰場,可靈光往往是來觀光的,大多數開明弟子,也是淘汰賽一輪遊,前三名必然是築基修士居多的組,此時便是拚人脈的時候了。

伏明夏對獎勵沒什麼興趣,正好也需養傷,便沒有報名,不像秦驚寒,硬撐也要參加,還奔著第一名去。

他的另外兩位組員,都是築基修士,一位劍修,一位醫修,奪冠的最佳配置。

但沒想到,進了最後半決賽,他竟在另一場上看見了……

段南慍?

這小子似乎是隨便抓的人組的隊,三人都是明堂弟子,一位是明堂多年的成熟師兄,一位是剛入明堂的新手醫師。

開局手忙腳亂的醫修就被擊出場地,淘汰出局,成熟師兄也很快敗北,就剩下段南慍一人,手裡還提著一柄沒有劍尖的斷劍。

可就是這把凡鐵斷劍,竟以一敵三,將兩位築基,一位明堂的小隊擊敗,成功和秦驚寒這組站在了爭奪頭名的比武場上。

段南慍這組醫修都快哭了,“那是我們岐黃門內築基一輩中最能治的青梨師姐,我,我怎麼打得過啊?還有秦驚寒,他的狂刀把我們門前的翠竹都砍得不敢往路上長了……”

成熟師兄安慰,“沒事,即便是輸了,也能拿第二,隻是拖累段師弟了,若是他組了築基修士,或許還有一拚之力……”

段南慍:“無礙,拔劍就是。”

開明挑戰築基,落後彆人一整個大境界!

伏明夏雖不參賽,但受了宋崖的囑托,給秦驚寒送藥,她也不管什麼比賽,大大方方上台將人拉了下來,把靈藥交到少年手中:“你又不記得吃藥,若是一會戰鬥太強,觸發真氣逆反該如何?彆忘了你的傷還未好。”

秦驚寒一口吞了藥,察覺到四周關注的目光,臉色有些泛紅,“知道了,你先回去,放心,對麵三人不過都是明堂,若是這樣還輸了,那我秦驚寒三個字就倒寫!”

等他跳上比武台,忽覺得一道冷冽的目光如劍刺入自己身體,抬頭一看,是對麵的劍修,那每個月都要藥浴的病弱小子,便樂道,“段南慍,怎麼今年丁組無人,讓你們三個明堂打到小比最後一場了。”

段南慍隻是笑:“明堂弟子,輸了也是意料之中,但若是贏了,怕是會被彆人懷疑——小比有黑幕,師兄是故意輸我們。”

秦驚寒冷哼:“待會求饒的時候彆喊救命。”

段南慍收起笑意,蹙眉憂慮道:“不知道秦師兄吃的是什麼藥,待會該不會功力大漲,將我等一刀挑落比武台吧。”

秦驚寒聽不出話內音,忙不迭證明:“你放心!那隻是尋常傷藥,若是不信,可以尋宋門主作證。”

段南慍手持斷劍,手腕微動,挽了個劍花,目光隨意往伏明夏那處一瞥,口中道,“那便受教了。”

刀光劍影交錯間,成熟師兄第一個落台。

狂刀將斷劍再次砍斷,而段南慍躲開秦驚寒追擊的同時,竟還能尋找機會,擊落了對麵的醫修青梨。

台下爆發出陣陣叫好聲,就連伏明夏也吃著糖霜紅果,看起熱鬨來。

成熟師兄目光激動:“明堂之劍竟能有如此之勢,若是他手中不是斷劍,而是法器,又該如何?!”

下一刻,又有一名醫修落台,台上唯有段南慍一人,對秦驚寒與另一位築基劍修。

段南慍寧願受傷,也不避讓,隻為了險中求勝,傷到秦驚寒哪怕隻有幾分。

這瘋魔一般的打法反而引起了秦驚寒的興趣,兩人在台上你來我往,打的酣暢淋漓,渾然沒發現,另一位劍修已被段南慍設計的劍氣逼至絕地。

下一刻,段南慍斷劍離手飛出,劍柄猛地將那劍修擊落比武台!

成熟師兄:“太強了,太強了!那可是兩位築基修士的聯手圍攻啊!他,段師弟他竟能做到這種地步。”

就連圍觀的岐黃門師姐師妹們也紛紛讚歎:“兩年後大比之時,他若是築基成功,那豈不是再無敵手?!”

唯有伏明夏微微蹙起眉頭。

段南慍臉上一道淺淡血痕,是被刀氣傷到,血珠劃過他蒼白的臉,反而有一種淒絕冷豔的美,這種美,本不該出現在一個淩厲劍修身上。

和臉上的傷比起來,他身上的傷更駭人。

狂刀三式連出,而段南慍手中已無劍。

他單膝跪地,衣杉染血,抬首微.喘,冷眼看那朝自己而來的恐怖刀意。

他躲,必然落台,為輸。

可這電光火石間,他卻轉頭,看向台下吃果的青衣少女,而後低頭一笑。

段南慍,沒躲開這狂刀。

他任由這利刃,刺入血肉。